無垠大海 彼岸是南極 新西蘭達尼丁 一身「蘇」味

文章日期:2017年04月26日

【明報專訊】達尼丁的朋友說﹕「我們的對岸,就是南極。」

地理上,是真的,儘管南極距離2011公里,但已是國外較為親密的鄰居。曾經與新西蘭有殖民關係的英國,反而更見疏離,倫敦在19,081公里之外,使達尼丁站穩「最遙遠前殖民地城市」特殊地位。畢竟達尼丁殖民時期的最大影響,不是來自英格蘭或威爾斯,而是一直都想「脫英」獨立的蘇格蘭……

達尼丁的英文名字Dunedin,在古老的塞爾特語正是含有愛丁堡(Edinburgh)的意思。話說1848年,隸屬於蘇格蘭長老會的蘇格蘭自由教會,帶領了343位教友由蘇格蘭移民至這片土地,從此便跟蘇格蘭結下畢生關係。

啤酒廠釀製「南部之光」

1860年代起的黃金熱,把達尼丁的發展推向高峰,市內四處湧現各式建築和街道,成為新西蘭人口最多、市道最旺的城市。時至今日,約四成街道還是以蘇格蘭常用語命名,不少市民的家族姓氏亦源自蘇格蘭。當一切如火如荼的時候,黄金熱潮開始退卻,城市繁華也隨之冷卻,到了1900年,達尼丁已失去重要性。我們稱之為「花無百日紅」或「變幻原是永恆」。套用蘇格蘭民族詩人Robert Burns的金句是「沒有比確定的事更具不確定性」。

很多城市,會從此走向凋零然後死亡,達尼丁卻沒有,反而充分利用當時打造的市貌和開辦的大學,逐漸步向教育、文化和歷史之路,使現在享有「蘇格蘭以外最蘇格蘭化的城市」的美譽,還成為熱門留學城市,15至24歲的居民佔整體人口逾21%,青春的「鮮肉」與古樸的市容零違和並存。

身處達尼丁市中心,你將會看到很蘇格蘭的痕迹,最矚目的地標是1906年建成的達尼丁火車站,龐大而雄偉的新文藝復興建築,是全城最具IG值的人氣景點。另有建於1862年的聖保羅天主教堂,可容納500人,不時舉行詩歌詠唱表演。不過遊客最多的地方,根據我目測是創立於1876年的啤酒廠Speight's Brewery,多年來秉承蘇格蘭人愛啤傳統,以地上天然泉水釀製的啤酒,被達尼丁人視為「南部之光」飲品,廠內保存了百年的釀酒工具,值得看看。

無邊大海「動靜皆宜」

矚目,有其代表性,卻非事實的全部,看似淳樸的達尼丁,奢華起來倒是有型有格,當地朋友特別安排了司機駕駛一部1971年出廠的Daimler DS420轎車提供接載,然後把我送到海岸區,在St Clair Beach找一間儼如豪宅的精美度假屋落腳,朝朝暮暮看着無邊大海和驚濤駭浪,美不勝收,還帶着蘇格蘭風景的壯觀與荒涼。之後轎車把我送到Port Chalmers,在百年餐廳Carey's Bay Historic Hotel享用海鮮午餐,位處內港海面也平靜得多,可見達尼丁的海是「動靜皆宜」。

海景,除了令人想到樓價,還能引發情感和思考,這一點藝術家最懂,新西蘭最重要藝術家之一Ralph Hotere生前曾說﹕「達尼丁具有靈性。」他的太太Mary McFarlane在市郊成立工作坊,其中一組創作是被重重圍困的「病房」,鐵製的病牀充滿沉重意味,空置的椅子象徵空虛寂寞,生鏽的浴缸訴說着身體衰敗,哀傷與動人互相交織。與Mary McFarlane呈對比的,是Amanda Shanley的陶瓷創作,白色的主調配以鮮明的紅黃藍綠,盡顯生命的朝氣與盼望。

住百年古堡「以身試鬼」?

人除了生老病死,還有許多煩惱,例如愛情和事業,前往Larnach Castle就體會得到,這座達尼丁獨一無二的古堡於1871年建造,主人是來自澳洲的企業家兼政治家William Larnach,富甲一方的他蓋古堡時不惜工本,入住後首任和繼任妻子卻先後去世,到迎娶第三任嫩妻,以為一切將很美滿,怎料數年後William Larnach遭逢生意挫敗,陷入破產邊緣的同時,竟發現嫩妻跟幼子發生不尋常關係,萬念俱灰之下吞槍自殺。

自此Larnach Castle淪落了,不但頻頻易手,還曾成為瘋人院、士兵醫院、修女宿舍,更經常有鬧鬼傳聞,令很多買家卻步,據說蘇格蘭人重視靈性也頗迷信,這一點與達尼丁人真相似。直至1967年被Barker家族收購及修葺,才成功翻身變作達尼丁人氣景點。不過猛鬼之說從未平息,反而隨年月變得愈來愈馳名,新西蘭靈異專家曾到場實地研究,美國電視台曾過來實地採訪。

要以身試鬼?有點難度,因為古堡主樓只作參觀用途,古堡範圍內倒有住宿讓遊人過夜,天色一黑,便可從某個距離感受一下。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你大概只能跑去南極避一避。

■同場加映

文學之都,詩人之地

不說不知,達尼丁是一個充滿學術色彩的地方,全市最大的行業,就是高等教育,是新西蘭第一所大學奧塔哥大學和奧塔哥理工學院的發源地。在2014年達尼丁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指定為文學創意城市,成為全世界極少數被冠上文學創意光環的城市,官方打造的網頁www.cityofliterature.co.nz正是一個文學寶庫,讓大眾提供達尼丁的教育、圖書館、出版社、文學組織、文學藝術景點等資料。也許因此,放在市中心聖保羅天主教堂前方最當眼位置的雕像,並非什麼政治人物,而是蘇格蘭詩人Robert Burns,他的詩歌主要以蘇格蘭語寫作,被認為是蘇格蘭民族詩人,是散落海外的蘇格蘭人的文化偶像,還被視為浪漫主義運動先驅,死後成為自由主義和社會主義的靈感來源。所以呢,某程度上都是「政治人物」,說到底每個人都離不開政治。

■旅遊錦囊

簽證﹕特區護照或BNO均毋須簽證

匯率﹕1新西蘭元約兌5.4港元

機票﹕香港來回達尼丁(經奧克蘭)經濟客位約8750港元起(www.airnewzealand.hk

協力﹕新西蘭旅遊局(www.newzealand.com/int

◆Classic Jaguar Limousines

網址﹕www.classicjaguar.co.nz

◆Hotel St Clair Beach Resort

網址﹕www.hotelstclair.com

◆Speight's Brewery

網址﹕www.speights.co.nz/Splash

◆Carey's Bay Historic Hotel

網址﹕www.careysbayhotel.co.nz

◆Larnach Castle

網址﹕www.larnachcastle.co.nz

文、圖﹕陳俊偉

(facebook.com/chanchunwaiwai)

編輯﹕梁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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