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每個大城市的發源，總需要依靠一條河流。流經馬其頓共和國（Republic of Macedonia）首都斯科普里（Skopje）的瓦爾達爾河（River Vardar）被當地人視之為母親河，河兩岸正是最繁盛之地區。河右岸是屹立着亞歷山大大帝巨型雕像的馬其頓廣場（Macedonia Square），左岸則是源流已久的舊巴扎（Old Bazzar）。這個始於十二世紀的市集，不僅是巴爾幹半島上最大的市場，也是繼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大巴扎後，世上第二大的東方式巴扎。
巴扎古董店 淘寶考眼光
斯科普里舊巴扎並不像伊斯坦布爾大巴扎般，在有蓋建築內密密麻麻的賣着各式商品，反而是在井井有條、闊落乾淨的大街兩旁開設了各類小店，賣金銀品的聚在一角，賣皮革的又集中在一條街，另一條街上有一整列小店賣華麗晚裝，也有一小個角落聚了好幾家古董店，還有不少餐廳、酒吧及茶館。舊巴扎除了吸引遊客，亦是馬其頓人平時逛街購物聚腳之地。
「馬其頓人結婚、生日等都習慣送黃金做禮，所以舊巴扎內有很多金飾店。」當地導遊朋友Bosilkov說。很多男士送禮物給妻子或女朋友時都會買黃金，原因不只為其價值，當中還包括歷史因由。「以前，馬其頓男人都需要出外征戰，他們每次回來後，就會買黃金送給妻子，因為他們每次出征都有可能戰死沙場，為了讓妻子萬一失去丈夫的時候能有值錢的東西傍身，他們都會送上金器。」Bosilkov說。
古文明工藝 銀絲細如髮絲
如今在舊巴扎所見的金飾店，黃金多是從迪拜運過來，馬其頓本土出產的甚少。「雖然我們曾有金、銀礦，但藏量不多，因為需求大，現在只有從外國入口。」馬其頓亦盛行一種銀掐絲工藝，以細如髮絲的純銀絲勾製出不同的飾物，手工精細。這種最早在古美索不達米亞已發現的手工藝，在東羅馬帝國時很盛行，並傳到古馬其頓帝國等地。如今舊巴扎內仍小量老字號銀飾店能找到銀掐絲飾品，我也受其精巧的設計所吸引，買了一雙銀掐絲耳環回家，價錢不過百多港元。
舊巴扎活像個小迷宮，鑽進去總被各式小店吸引。同行幾位喜歡淘寶的朋友就最愛在不同的二手古董店內尋寶。馬其頓歷史豐富，二手古董店中確藏了不少年代久遠的古物，由尋常百姓家留下的百年古董熨斗、蠟燭台，到前南斯拉夫兼併時期留下的共產產物等，部分古董隨時有過百年歷史；當然，當中亦夾雜了不少價值不高的二手物品，能淘到寶還是草，就得看大家眼光。
我特別鍾情舊巴扎內的手製皮鞋。這約百年前開始在當地流行的皮革手藝，手工技術都是父傳子、子傳孫地留下來。由於手工製皮鞋難以接到大型訂單，故只能在舊巴扎裏做一對賣一對，因為花時間和心神，這種手工業亦開始式微，巴扎內亦僅餘數家兼賣其他紀念品的手工皮鞋店。別小看這些以軟皮織成的皮鞋，穿上腳卻十分舒服，我和朋友最終每人買了兩三對回家！每對價錢才百多至二百多港元，以手工皮鞋來算可謂相當超值。
教堂清真寺浴場見證興衰
舊巴扎今為馬其頓國家保護名冊之歷史地區。回溯歷史，舊巴扎始於12世紀拜占庭東羅馬帝國統治時期。在鄂圖曼帝國掌權時，舊巴扎發展得最為輝煌，巴扎內亦遺留了不同之歷史建築。其中一座最有名的便是約建於14世紀的東正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Saviour，後來因遇火災而於19世紀重建。教堂被高牆圍起來並不起眼，據悉，教堂建時更故意建在地下兩米深處，這是因為其所建之年正值鄂圖曼帝國統治，這樣才能隱藏在市內而不被發現，教堂內還保存了19世紀初的精美木雕，歷史及藝術價值很高。教堂內部均不許拍照，但遊客仍可在庭院拍攝古老漂亮的木鐘樓。
舊巴扎在土耳其人統治期間，建了約有30座清真寺；同時亦建了多座土耳其浴場及土耳其式驛棧，供商旅們落腳。如今在舊巴扎邊陲位置的清真寺Mustafa Pasha Mosque便為1492年之產物。只要非禮拜時段，遊客都可入內參觀，這裏仍是當地伊斯蘭教教徒常到的清真寺之一。
舊巴扎內昔日建造的土耳其浴室，則早已被改建為其他用途。當中一座建於15世紀的土耳其浴場Chifte Hammam，1915年時已停止使用，1963年更因地震而受到破損。1999年，人們不願看到建築日漸破落，決定把它改建成現代藝術展覽館（Contemporary Art Gallery）。走進去是一個個拱型的大室，均為昔日的大浴場，現在則會讓年輕藝術家在這裏一展藝術天賦，只要付上約7.5港元便可進場參觀，不僅是展品，單是看看這座幾百年的歷史建築已很值得。
米布甸、吉拿棒 啖啖土耳其風味
舊巴扎亦為斯科普里最能保留土耳其特色之地，在這裏，能找到非常正宗的土耳其美食。隨便走進一間土耳其式茶屋，便可品嘗到正宗的土耳其咖啡，還附上一塊土耳其軟糖。我再特別點來一份米布甸，毫無懸念地，我吃到從前在伊斯坦布爾嘗過的美味。據說，這些小店店主均為幾代扎根的土耳其人後裔，他們以正宗的家鄉做法炮製美食。以香料醃製的烤肉腸從煎爐上傳陣陣香氣，入口的甜品果仁蜜餅（Baklava）蜜味豐腴，隨便在小吃店亦能買得到的吉拿棒，也是百分百土耳其味。朋友還說，這裏的土耳其餐因為價錢相宜，當地年輕人也常愛來光顧。好天氣時，隨意在這裏逛逛坐坐已是一件樂事。
只要向着古老石橋方向走，便能離開舊巴扎回到瓦爾達爾河岸。臨離開前能看到橋頭上一座雕像噴泉。「認得出站在頂端的是誰嗎？」Bosilkov問。「腓力二世，亞歷山大大帝的父親。」我們答。「那對岸跟他遙遙相對的雕像又是誰呢？」他再問。「當然是亞歷山大大帝啊！」「我們馬其頓人常常都會說：對面那位叫『騎馬的人』，面前這位就是『騎馬的人的父親』！」Bosilkov說，希臘人對於馬其頓的國家名和亞歷山大大帝仍然很玻璃心，「為免他們來遊覽時覺得憤怒和心碎，我們馬其頓人乾脆這樣稱呼這兩座雕像的主人公好了，哈哈！」面對複雜的歷史，馬其頓人已習慣保持樂天率性的心，確實相當難得。
■旅遊錦囊
簽證：
特區護照或BNO均毋須簽證
機票：
香港無直航機前往馬其頓，可乘卡塔爾航空經多哈轉機至斯科普里，行李可直到馬其頓才入境清關，查詢：www.qatarairways.com
酒店：
市中心酒店約由400港元起，去年新開業的Skopje Marriott Hotel則每晚約930港元起，也可選擇住在泊在河邊的船屋酒店Hotel Senigallia，價錢約650港元起，查詢：www.zuji.com.hk
馬其頓旅遊局官方網站：
文、圖：卓文慧（www.joannecheu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