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雞媽媽:一吋一吋在掙扎?

文章日期:2017年02月21日

【明報專訊】女兒剪短長髮已經好幾個月,到今日依然有人問,我是怎樣𧨾女兒剪髮的,彷彿預設了種種角力游說威逼利誘,一吋一吋在掙扎。其實沒那麼難,不如這裏一次過回答……

孩子髮型 孩子話事

對於頭髮,我向來視作孩子的個人領域,由他們「落柯打」叫我這哎吔髮型師如何剪,又或者偶爾指令太複雜時,乾脆送到髮型屋。那是因為,孩子可以自主的領域已經那麼少,髮型這事便由他們好了,我們只要求不遮眼礙着視線。

結局是哥哥的鬢腳愈留愈長,差不多每回都是抵不住老師催促,才來要剪,幾次還申明只動前蔭、不許碰其他。其實我不反對男孩長髮,也覺得只有男孩蓄長髮才不整潔這解釋,很難說得過去。年初高等法院就長毛的司法覆核判決,指監獄只剪男犯長髮是性別歧視,我忍不住聯想到校門內的小學雞。每個社會都有自己的潛規則,但潛規則不一定都合理,有人勇於思考和挑戰是好事。至於學校的規則,就留待兒子自己感受好了,不用媽媽拿着剪刀來加持。

妹妹呢,似乎有時喜歡長髮,有時喜歡短髮;又或者更準確地說,留長髮時想剪短,蓄短髮時又想留長,所以這些年來長長短短好多回了。最近一次剪髮的動機,是知道原來長髮也可以捐出,用來製作假髮,蓋在患者頭上成為祝福。

捐出長髮 製作祝福

香港癌症基金會曾經接受捐髮,但後來停止服務,所以我們捐到台灣,一來感覺較親近,二來也是黃種人黑髮為主。網上查找,看到台灣不同機構都接受捐髮,要求大同小異,基本包括把長髮留到十吋或十二吋以上、捐出的髮段不曾燙染、洗淨吹乾後分幾束用橡皮筋綁緊才剪下。那陣子,女兒每隔幾周便催促我量度頭髮長度,一達標便爽快捐出。之後逢人問起,她都答得自豪,大概是覺得自己的長髮真有用。

至於我,大半輩子蓄短髮,某年心血來潮留長了幾個月,後來念起短髮清爽便又剪去。有朋友說我這就放棄不夠恆心,我失笑了。對於髮型,有人愛實驗有人要捍衛有人無為而治,人人看法不同,我自己倒看得挺輕鬆。

倒是,男孩蓄長髮不整潔,女孩剪短長髮是犧牲,想想也是性別定型一種,不妨一起鬆綁。

作者簡介:家有兩隻「小學雞」,心願是在人人愁着臉當爸媽的年代,努力做好相信孩子的樂媽媽。作品包括《外傭——住在家中的陌生人》、《壹家傻蛋》、《我們的同志孩子》、《死在香港——流眼淚》(合著)

文﹕蘇美智

相關字詞﹕每日明報-Happy Pa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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