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古董鐘表起家 Parmigiani豈止表廠咁簡單

文章日期:2023年05月17日

【明報專訊】坦白說,Parmigiani以往給人的感覺,是傾向成熟而傳統的。雖然腕表的內外做工也極為講究,兼且在業內獲得很好的名聲,但只停留在腕表insider的圈子中為人熟悉。到2021年,品牌在疫情期間換上新任CEO Guido Terreni,2022年推出Tonda PF GMT Rattrapante腕表,讓人驚喜又耳目一新!疫情3年後,《明報》life&style獲邀參觀品牌位於瑞士的表廠,一睹腕表背後的製作過程。

Tonda PF GMT Rattrapante可說是為Parmigiani帶來了全新面貌。首先是PF系列的外形細節,在保留品牌設計美學的同時,亦增添了一分現代感。在機芯層面上,又將大家已見慣見熟的GMT兩地時間功能,和經常用在計時功能的追針設計「合體」,變化出簡單優雅卻實用的嶄新隱藏式兩地時間顯示方式——以修復古董鐘表起家的Parmigiani對各種機芯結構瞭如指掌,為有約200年歷史的追針賦予饒有趣味的新功能,的確讓人感覺只有這個品牌才想得出,又做得到,當然一切都要歸功於品牌創辦人Michel Parmigiani。

由鐘表修復到建立品牌

品牌在1996年誕生,但真正要數起來,故事要由1974年說起。當時石英機芯大量湧入業界,這種低成本機芯令傳統瑞士鐘表業措手不及,剛畢業的Michel遇上瑞士製表業史無前例的危機。在蕭條環境下,他毅然在1976年開辦製表作坊Mesure et Art du Temps,堅持以傳統製表和修復為核心業務。他認為過去那些奇蹟般的鐘表創作是重要的文化遺產,「想以傳承這些遺產為基礎,我不相信傳統製表業就這樣走向消亡」。他認為摒棄傳統製表工藝才會導致業界滅亡,於是全心全意埋首鐘表修復,以自己對複雜機械的深厚知識為收藏家設計獨特時計。

直至1980年,Michel因鐘表修復認識了Landolt家族。作為Sandoz醫藥集團的繼承者,Landolt家族持有的Maurice-Yves Sandoz鐘表收藏主要在Le Locle鐘表博物館內,其規模和品質在瑞士均首屈一指。當時的修復工作由館長Effrène Jobin負責,而他當時正物色繼承人,並把Michel推薦給Landolt家族。Landolt家族發現Michel在鐘表修復方面的專業知識和製表天賦,成功游說Michel創立自家品牌。

山度士家族基金會(Sandoz Family Foundation)認為,若要建立高級鐘表品牌,不能只是設計機芯,亦要生產機芯及機芯內所有零件,以求品質和工藝水準一致。基金會透過收購一系列優秀小型供應商,讓Parmigiani擁有自家腕表零件、表殼和表盤生產基地。

5間零件廠 嚴格控制品質

Parmigiani的廠房散落在瑞士不同製表地區:Jura地區的Atokalpa廠房主力傳動輪系、齒軸和微型齒輪的生產;Elwin廠房則負責腕表零件的車削工藝,如平衡軸、螺絲等;位於La Chaux-de-Fonds的Les Artisans Boîtiers表殼廠(下稱LAB)採用三維立體化的CAD電腦輔助設計技術,並以CNC電腦數控機切割及生產最複雜的表殼;與LAB相連、品牌自家成立的Quadrance et Habillage(下稱Q&H)則製作表盤;位於Fleurier的Vaucher Manufacture Fleurier(下稱Vaucher)負責研究與開發機芯,並將其他廠房的零件組裝成完整機芯。可以說,除了水晶玻璃鏡片、皮帶和游絲外,品牌所有零件均自家製作。坊間不少聲稱自製機芯的品牌,都會向其他供應商購買零件,當中最常外購的便是齒輪和平衡軸。齒輪和螺絲,與表殼表盤等周邊零件的生產程序一樣,需用到特別的機器和技術,但因為生產成本高而利潤低,大部分品牌均選擇外購而非自家生產,但偏偏Parmigiani執著於自家生產零件,以嚴格控制品質。

一條龍生產表殼表盤

這次參觀的第一站是LAB表殼廠和Q&H表盤廠,前者負責生產不同物料與外形的表殼和表扣,如黃金、鉑金、精鋼等不同金屬表殼,透過特定技術,再經過以電腦機器切割、打磨、焊接表耳等不同工序。Q&H表盤製作跟LAB類似,但因為表盤款式變化多,在電腦機器切割後會經過電鍍過程,在銅製表盤底板加上金屬物料或顏色塗層,塗層厚度可以薄至1微米(即千分之一毫米),非常精細。除了Parmigiani,LAB和Q&H也為其他瑞士和德國品牌製作表殼和表盤。事實上,除了Swatch集團、Rolex及Patek Philippe外,Parmigiani可能是最接近能夠一條龍生產表殼、表盤等腕表外部組件的品牌。

向古董鐘表學習

Vaucher是5間廠房中最重要的一間,因為品牌每枚機芯也是在這裏開始構思及研發,所有零件最後也在這裏收集及組裝。一枚機芯由構思、原形製作到投入生產,按其複雜程度,整個過程可以長達3至6年。廠房沒有直接冠以Parmigiani的名字,因為這裏除了主要製作Parmigiani機芯,也為Vaucher另一股東Hermès和其他瑞士品牌製作機芯。部分機芯零件會以激光切割方法製成,然後以人手修飾打磨。簡單如砂紙也有5種不同粗幼度,務求每個零件也能打磨得細緻完美,打磨後零件便會送往組裝。廠房內的製表師均經過4年學徒訓練,當中包括1年古董鐘表修復,這也是Parmigiani的製表師跟其他品牌的最大分別——從修復古董鐘表中學習。

正式投產前反覆測試

廠房以外,Parmigiani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在Vaucher廠房附近的總部和古董鐘表修復中心Ateliers Horlogers de Parmigiani Fleurier(下稱Ateliers)。在修復中心,有專責修復古董鐘表的製表師、有古董人偶座鐘展品,以及Michel從各種古董設計汲取靈感而來的創作。

走過Ateliers建築物後方的玻璃橋通道,便來到腕表的最後組裝部門。這裏的製表師會將從機芯廠、表殼廠、表盤廠等製作完成的腕表組件組合成完整腕表,預備出貨。值得一提的是,跟不少品牌的流程相反,Parmigiani早在腕表研發階段,已經會將腕表樣品作撞擊、墜地、加速老化等測試,通過所有測試後才會正式生產,以減少投產後腕表出現的問題,故正式投產的腕表不會再作測試(相反大部分品牌也會在投產後才測試)。

腕表組裝部門另一邊是售後服務部門,如部分腕表出現售後問題,腕表便會送回這裏重新修理。這個部門由品牌最資深的製表師組成,他們對機芯每個部分也瞭如指掌,所以當品牌需要趕工製作新表時,他們也會被安排到不同部門協助大家。

由當初的小作坊開始,Parmigiani藉修復古董腕表、投入腕表創作、培育下一代等,傳承和發展瑞士鐘表技術。令人感動的是近年品牌似乎終於找對了方向,令更多喜歡鐘表的年輕人認識和愛上它。

文、圖:張曉冬

編輯:歐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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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表展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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