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中老年聲音只有懷舊金曲？
無伴奏合唱（a cappella）太高難度？
「一舖清唱」劇團的長者學員親身示範，年齡不是限制，音樂門外漢一樣可以玩無伴奏合唱。主音、和聲，甚至beatbox，都難不倒一眾貪玩老友記！
年屆69歲仍熱愛挑戰的Deborah Woo，應邀成為今期〈超班實習生〉，她說：「我這輩子都是充滿好奇心和最喜歡玩，有什麼新東西都會嘗試，今次就是無伴奏合唱！」
Deborah頂着標誌bob頭、米黃色尖角眼鏡、墨綠色連身長裙，昂首闊步踏進「一舖清唱」工作室。69歲的她兩年多前從跨國企業總裁位置退下來，後創辦網上平台ModernWooman，分享職場智慧、人生感悟和展示時尚穿搭。本報在2020年曾訪問Deborah，請酷愛時裝的她為醫生和學者改變形象，挑戰兩名男士的時尚底線，玩得不亦樂乎。雖然疫情打亂進修計劃，但她仍未言放棄，「我希望在今年之內完成夢想，去英國讀時裝」。
遠赴英國圓夢前，Deborah接受〈超班實習生〉的挑戰。她愛聽歌，也愛大展歌喉，飲歌是《帝女花》之〈庵遇〉。「卡拉OK唱過，有樂隊伴奏也唱過，但是沒有樂器伴奏的歌第一次唱，想試試感覺如何，究竟自己能否做到？是很容易還是很難？會否是很傻的事？我有好奇心去探索。」雖然Deborah好奇又貪玩，但挑戰前夕也緊張不已，她偷偷練習，洗澡時放聲歌唱，卻發現無法飈高音，「慘了，這次糟糕了」！她擔憂可能是早前「中招」新冠影響聲帶，更試用偏方開聲，「後來我想了想，不用擔心，我只是來學習……怎樣也要一試」！
■挑戰無伴奏合唱
熱身：深呼吸do so開聲
「一舖清唱」恒常合作藝術家劉兆康（Sam）表示，無伴奏合唱就像合唱團，但沒有樂器伴奏，「純粹用人聲去合唱、做聲效和敲擊等」。一舖清唱是無伴奏合唱劇團，「所以加入了身體元素。在合唱過程中會發現身體、呼吸、唱歌，可以互相配合、互相幫助」，令唱歌流暢度和表演力量昇華。
Sam請來5名長者學員與Deborah一起jam歌。首先他帶領眾人熱身，指示各人練習深呼吸，吸氣後以8個拍子平均呼出空氣。然後輪到開聲，由同一個音開始，然後分成兩組，一組唱do，另一組唱so，碰撞起來相當悅耳，「無伴奏合唱有很多和弦，大家在唱不同的音，但合起來很和諧」，Sam形容，「無伴奏合唱是一個關係，唱相同音的是『朋友』，唱不同音的似是『敵人』，但其實合唱時會很和諧，所以並不是敵對，就算不同音也是『幫緊你』」。
第一步：玩遊戲熟悉拍子感
「因為無伴奏合唱用人聲演繹，所以拍子非常重要。」Sam接着跟大家玩拍子遊戲，熟悉拍子感。首先，拍掌打4下拍子，然後站起來，拍手加踏步。他提醒，踏步容易跟準節拍，但拍手可能會不自覺地加速；另一遊戲，大家圍圈，一邊打拍子，一邊隨意游走，當Sam由10倒數至0時，就要剛好坐下。有點像幼稚園唱遊堂，但要考驗老友記的拍子感、空間感和時間掌控等。Deborah初次停在椅子遠處，嘗試了數次後，最終拿揑時機在數到0時，剛好坐下。
第二步：二聲部合唱尋「朋友」配合「敵人」
無伴奏合唱對節拍、音準要求非常高，入門門檻高不可攀？Sam強調，「易有易玩，難有難玩。容易的有兩個聲部，難度高可以有10幾個聲部」。這次他為初學者Deborah，準備了二聲部《漁火閃閃》，原唱者是區瑞強。6個成員分成兩組，Deborah、Molly、King King、Tim負責主音，Becky和Ken負責低音聲部，全程和着高高低低的「Dum」。
Deborah的挑戰，除了要唱好主音之外，同時在合唱時不被打擾，「現在敵人入侵了你的空間」，Sam說，身邊既有同聲部的人，也有不同聲部的人，「所以耳朵要『放大』，尋找朋友在哪裏」，同時留意「敵人」唱什麼，互相配合。
第三步：加入舞台效果隨拍子搖擺
「我要挑戰你們同時做很多事的能力，要搖擺又唱歌。」講明是無伴奏合唱劇團，當然不止清唱，Sam為他們設計舞台效果，唱第一段時，身體要隨拍子左右搖擺；第二段邊搖擺，邊游走，就如歌詞中描述的海浪般搖曳；最後，就要排成一橫列唱出第三段。排練一次後，Sam說﹕「動作很漂亮，但當愈來愈熟悉這首歌時，你們可以留意多點身邊的人。」就算望着歌譜，也可以互動。
最後，6人表演整首歌曲，Sam加入以人聲敲擊伴奏，一起完成無伴奏版本的《漁火閃閃》。「我最大感受是，你（Sam）當初講我們分成了朋友和敵人，其實到最後我們要有團隊精神。」Deborah說。
後記：唱出最佳拍檔
勇於嘗試的Deborah，雖然一口答應無伴奏合唱的挑戰邀請，但踏進課室跟導師自我介紹時，第一時間說自己五音不全，又說聲帶壞了，戴上一個又一個「頭盔」。不過Sam讚她「是一個很快上手的學生」。Sam又說，「一致」是無伴奏合唱最重要一環，「她很快get到要一起去唱好一首歌，而且唱得好聽」，課後更對Deborah說「你絕對不是五音不全」！
「初時很害怕，因為不知道我會否拖慢其他組員。」Deborah說，她擔心音準和拍子，但後來領會到，合唱團內每個人做着相同又不同事情，目標都是令表演變得完美，「內裏有着團隊合作精神」；唱卡拉OK只能滿足自己，無伴奏合唱獲取的滿足感則可與團隊成員分享。
■經驗之談
人人都可發揮隱藏潛能
這次與Deborah合唱的Molly、Becky、Tim、King King和Ken，都是「耆樂唱一舖」學員，年過半百的他們，個個活潑又好學。
73歲的Molly在長者中心看見無伴奏合唱課程，起初一頭霧水，報名試玩，「第一我愛挑戰自己 ，第二喜歡唱歌」，一玩就愛上，已參加4年。84歲的Tim是「歌王」，「我非常喜歡唱歌，發夢都會唱……無伴奏合唱真是很新鮮的嘗試」。至於年過花甲的夫妻檔King King和Ken，原本在長者中心夾band，分別是樂隊的鼓手及結他手， King King說，夾band時聽到隔壁班無伴奏合唱學員唱歌，沒有樂器但又唱得頭頭是道，留下深刻印象，之後一輪開班就立刻報名。
「很多朋友帶着好奇而來。」Sam說，他們好奇自己有沒有能力參與這麼有趣的音樂形式，結果無論是否擅長唱歌，都能夠在無伴奏合唱中找到崗位。踏入耳順之年的Becky說，「很多長者都跟我一樣，到了某個年紀就覺得聲帶不太好」，她自覺應付不了唱歌，想過放棄，但很享受上課的氣氛，於是「膽粗粗問老師可否讓我嘗試人聲敲擊，因為不會有音域限制」，老師一口答應，「（無伴奏合唱）真的給予我很多新鮮、好玩的經驗，如果走了（退出無伴奏合唱班），我想會很後悔」。
5名學員去年8月參加了無伴奏合唱劇場《盆菜四重奏》演出，「我覺得老師非常大膽」！Becky說，劇中有20個長者學員，大多是首次踏台板，而所演角色並非跑龍套，有對白、走位，還要配合無伴奏歌曲。5人異口同聲說，能眾志成城完成演出，十分難忘。「而且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今天我們也相約一起飲茶。」Tim說。
Becky說，身邊不少朋友覺得無伴奏合唱太難，不敢去學，因此她邀請朋友看演出，希望鼓勵他們在暮年多嘗試；她亦開始做助教，分享經驗。Ken則指，「我很喜歡無伴奏的編曲，自己也在嘗試編曲」。大家原來有很多隱藏技能，正待發掘。
Sam說，無伴奏合唱需要合作，口、耳、眼，甚至身體都要運用，對身心健康都有幫助。他認為無伴奏合唱適合長者，一舖清唱便籌備了長者無伴奏合唱計劃：賽馬會「耆樂唱一舖」，由香港賽馬會慈善信託基金捐助，從2019年開展的3年計劃結束後，今年再度開展新計劃。
賽馬會「耆樂唱一舖」
查詢及報名：2154 4233（李小姐）
■挑戰檔案5
實習生：Deborah Woo
年齡：69歲
背景：退休前任跨國企業總裁；退休後創辦網上平台ModernWooman，熱愛時裝，夢想到英國讀時裝課程
■新挑戰：無伴奏合唱
■金句：「雖然是69歲，但我是一個非常有好奇心，以及很喜歡接受挑戰的老人家！」
文：李欣敏
編輯：梁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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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orah Woo挑戰無伴奏合唱bit.ly/3AKF1J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