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訴說京劇演員故事 水袖揮出歲月無情

文章日期:2020年01月10日

【明報專訊】用舞蹈去演小說。

以舞蹈去說京劇演員的故事。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哪一種表演藝術,都是同一道理。

王亞彬說「時間是很殘酷的」,不止是台上的演員,大概女性也明白這個現實。

改編自畢飛宇同名小說的舞劇《青衣》,自2015年首演以來,先後在中國內地及海外巡演80多場,這次首度來港。

舞劇《青衣》是王亞彬自編自導自演的作品。這個國家一級演員,自小學習中國古典舞,既是舞者,也是演員。2012年參演了改編自畢飛宇小說《推拿》的同名電視劇,其間也讀了畢飛宇的另一小說作品《青衣》,萌生了改編成舞劇的念頭。「因為故事很吸引,女主角筱燕秋雖是京劇演員,但她的經歷跟舞者很相似,好像長時間的訓練,長期在舞台,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演出下去。而且他的文字很有溫度,當中的情感表達,讓我覺得很適合變成舞蹈。」王亞彬笑說最初有這個想法時,覺得並不是太困難,但真正改編時,才感到是如此高難度。「文字與身體的表達是完全不同,90分鐘的舞劇如何把故事情節與人物提煉出來,看過很多遍小說後,挑選了主要角色和情節,變成舞劇的結構。」舞者與編舞的角色都是駕輕就熟,但這是王亞彬第一次執導舞劇,「因為作品戲劇性很強,也有具體的人物角色,所以需要導演去處理」。

戲中戲、生活日常帶出矛盾

《青衣》講述京劇演員筱燕秋一生的故事。筱燕秋飾演《奔月》裏的嫦娥一舉成名,卻在最風光的時候被逐出舞台,遇上平實的面瓜,一起過着平淡生活。20年後機會重來,《奔月》重演,可惜能夠踏上舞台的卻是她的徒弟春來。

「我的改編主要集中在筱燕秋、丈夫面瓜和徒弟春來身上,並以戲中戲、日常生活及潛意識三層面去說這個故事。筱燕秋這個角色充滿矛盾,她個人對藝術的沉迷追求,在舞台上時極度張揚。相反在日常生活卻是極度地克制。通過丈夫面瓜這個角色,正好表現筱燕秋在日常生活平凡的一面。她既是演員,亦是妻子和母親,如何平衡事業與家庭,這一點也引發不少觀眾的共鳴。還有就是關於時間本身,不止對藝術家是殘酷,一般女性亦會明白時間的無情,這大概是一般女性觀眾最感動的地方。」

「亞洲最重要的舞者之一」

一個關於京劇演員的故事,少不免有京劇的元素,是以她特別邀請了裴艶玲作戲曲顧問。不過作品卻不限於傳統古典藝術形式。「當中戲中戲的部分,關於京劇的情節,自然採用了戲曲和古典舞的元素,特別是水袖。至於其他日常生活的表達部分,則通過現代舞去說故事和推進劇情。」「亞彬和她的朋友們」是她工作室旗下的品牌,而《青衣》就是這個系列的第七個作品。王亞彬說成立這個舞蹈系列之初,便是要以現代語言去說經典和中國的傳統故事。「表演藝術是跟觀眾交流,要有情感溝通,兩者要有連結。所以我希望作品是當代人很容易接受,不會覺得有距離,因此經典的作品也要以現代的語言去表達。」王亞彬被歐洲媒體譽為「亞洲最重要的舞者之一」,2016年成為英國國家芭蕾舞團歷史上第一位受邀委約創作的中國編舞,她認為西方觀眾對於通過現代語言去說東方故事非常感興趣。「他們對現代舞很熟悉,而對東方的古典舞卻感到很新鮮。正如Akram Khan也是從印度古典舞中取元素,再配合現代舞的演繹,他的作品便跟其他的編舞大不同。」

不計算王亞彬特別為年輕舞者製作的青春版,這是她首次與其他舞團合作《青衣》。「香港舞蹈團的演員既能掌握古典舞和現代舞,而且演員都是非常有光芒的珍珠。除了我演出一場外,其他則由華琪鈺飾演筱燕秋。這次我還有機會跟黃磊合作,我們10年前在美國的一個編舞課程已認識。」王亞彬說首演只是作品的開始,長出小芽,到了香港這一場,作品還在不斷生長中。

■《青衣》大型舞劇

日期:2月7至8日

時間:晚上7:45(7至8日)、下午3:00(8日)

地點:葵青劇院演藝廳

票價:$120至$320

節目查詢:3103 1879

文:林喜兒

編輯:陳淑安

電郵:culture@mingp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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