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達人:豈止賣旗探老人院 從興趣出發 義務工作無界限

文章日期:2020年05月25日

【明報專訊】當年的戰後嬰兒潮,轉眼變成白髮大軍。這批有學歷有見識的退休人口,如何度過數十年退休日子?「我不想做公園阿伯,坐完上午,下午都要回家吧?又去不了多少天老人中心。」66歲的林紹裘退休,離開官場,重投年輕時熱中的義工行列。

賣旗?探訪老人院?都不是。他分享自己數十年累積的工作經驗,無償地為NGO講課、推動義工服務,又為母校校友事務奔走,希望打破公眾對義務工作的盲點。

初心 由始至終想幫人

疫情孵化了不少創作意念,林紹裘幾年前已想寫的書,正是其一。3個月內,他寫了近7萬字,將數十年來推動義務工作的經驗,整合為這本《義工路上的我見我思我聞》。中學開始的義工生涯,以至職場上累積的義工管理學問,他依然記憶猶新,「做義工就像學踏單車和游泳,一旦學懂技能,就不會忘記」。

他做義工,不外乎4個字:樂於助人。從中學開始,林紹裘就是組織班會活動、參與社區的狂熱分子,中學畢業後到青年中心的義工訓練班,他一試就對義務工作着迷。這顆初心,至今如一,「你想幫人第一日想幫,最後一日都想幫」。那個火紅年代,「雷鋒精神」、「為人民服務」等用語鋪天蓋地,一腔熱血的林紹裘考上當年的香港浸會學院主修社會工作,讀書、兼職之餘,亦兼辦活動和服務系會。

「為何爸爸今晚在家?」

1970年代後期,香港福利事業起飛,社工系畢業生不乏工作機會。林紹裘從牛頭角的社會服務中心做起,推動街坊參與社區事務,將義工概念帶到社區。後來加入社會福利署,一做34年,共15個崗位。

戰後嬰兒潮世代,有機會接受正統教育,工作也特別投入。林紹裘投身職場後拚命工作,暫停了做義工;但可能上天注定他一生要與義工結緣,在社署工作一段時間後,調職至義務工作統籌課。那6年,工作量特別繁重,每年重頭戲是數千人參與的義工嘉許禮,平時亦需四出交流奔波、為義務工作宣傳,以社工角色處理義工事宜。他還不忘「加班」,有段時間一周有三晚到美沙酮中心兼職做醫務社工,兒子看見爸爸在家,反而驚訝:「為何爸爸今晚在家?」

穿梭政府官場,忙得不可開交,他自言「忙碌工作綁了我20年,沒做過義工」。60歲到了公務員退休年齡,有不少NGO向這名政府退休官員招手,欲聘請他當全職。但為免調轉槍頭與社署舊同事打交道,角色尷尬,林紹裘一一婉拒;反而選擇回到「老本行」,不收分文的為NGO義務工作。他應邀到香港防癌會和錫安青少年綜合服務中心,分享其發展義務工作經驗,亦不忘為母校浸會大學的社工系校友會打理大小事務。

義工多形式 自發行善

做義工好,就像做運動對身體好,人所共知。如何鼓勵退休人士在吃喝玩樂之餘,加入義工行列?林紹裘認為公眾對義務工作還有一大盲點,「大家常以為探訪老人院才是義工,那是好structural(結構性)的義工,其實還有很多非正式的、個人自發的面向」。他想起一名舊同事,任職政府互助委員會主席,每天準時下班,就為了收集麵包店賣不完的麵包,分予弱勢社群,全屬自發。

找到心儀模式 永不「辭工」

另外,「找到落腳點十分重要」。他說那些年,不少老婦愛在醫院義務搓棉花球,一搓十幾年,「工作環境好,工作人員好,一班人邊傾偈邊搓,感覺良好,才會繼續參與」。要摸索自己喜歡服務的模式,尋找合意的服務環境,才能持續地投入義務工作。另一方面,社會上大大小小機構亦要致力培養合適土壤,讓義工落腳。

比起受薪工作,做義工的滿足感來得更純粹。難怪退休後,林紹裘不願只過神仙日子:「義工是一份不能辭職的工作,一做,就會繼續做下去。」

文:宋霖鈴

編輯:蔡曉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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