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義工創意 衝擊官僚制度

文章日期:2020年05月25日

【明報專訊】林紹裘、梁萬福和馬傑偉都在戰後嬰兒潮出生,受過高等教育,有能力有見識。退休後,即使環遊世界也有終結的一天,他們仍然想用自己力量貢獻社會,做義工,是三人不約而同的選擇。

義工路上,梁萬福駕輕就熟,林紹裘是重拾舊歡,馬傑偉開始時有點崎嶇,最終柳暗花明。

◆梁:梁萬福

◆馬:馬傑偉

◆林:林紹裘

願意擠時間 人人都能參與

梁:1977年,那時在讀醫,《松柏之聲》找我寫老人健康文章,開始了做義工。1984年起在電台開咪(講老人健康),一講就20年,人們都以為這個梁萬福醫生很老吧?後來應邀到各非政府組織、社署、老人中心講座,即使只有10個老人參加我也照去,喜歡幫人嘛。由大學一路做,接觸到好多不同看法的人,令我視野開闊了,不是向尖,而是向橫。

馬:以往的大學評核有3部分:研究、教學、還有一個範疇是公共服務,我做好多,例如當不同機構的顧問,到中學講talk,但我從來沒當作做義工。

林:做義工,其實要做總會抽到時間。常說是否寧願一個超人完成全世界的事?我不認同,應該人人做些。

復修文物搶手 學修遮再開班授徒

馬:五六十歲的人腦袋仍靈活,我身邊好多同齡朋友想做義工,是一種時代上的需求。有朋友負責到博物館保存文物,要跟師傅學習復修,一星期幫手一次,我們多想「黐埋去」!坦白說,探訪老人院不對我胃口,而這類文化、導賞服務好吸引。不過,這些義工位置很搶手,無位。

林:所以說,做義工,找到落腳點好重要。

馬:突然想起來,這幾年我有新興趣,看好多心理學、治療學的學說,我沒想過要做治療師,卻經常見不同朋友,陪他們傾吓偈,傾10次,每次幾小時,不是正統治療,但能處理大家的心理問題。學以致用,好滿足,也不會收錢,大家關係好純粹。(梁:你有成長嗎?)當然有!和老婆少了吵架。

林:那是專才型的義工。其實符合幾個簡單定義已是義工:不收酬勞、奉獻自己、服務他人。我認識有人學修理雨傘,學成後幫人修理,開班授徒。(不同種類的義工)其實都並存,沒有衝突,你愛吃街邊牛腩粉,他愛大酒樓而已。

脫離約束 講乜都得

馬:義工不是政府主導,亦非商業關係,是發揮社會中個人的力量。當中有種時代需要,六七暴動後,為了讓年輕人有歸屬感,疏導年輕人精力,所以有好多年輕人結社。現在好多像我們這樣的退休人口,可勝任無償工作。

梁:是無形的生產力,他會為他的貢獻自豪。

馬:不止是生產力,好的生活、人與人的關係更緊密,未必能用生產力的語言去表達。社會更有趣,生活更豐富,怎可能用香港慣常的工具理性去思考?

林:受薪員工太多約束,但義工具有創意思維,講乜都得,難聽點說,是毋須負責任。組織應該多考慮接受他們的新意見,但制度和官僚是否有這麼多空間呢?坦白說義工是在衝擊這些(固有制度)。另一角度,從陌生到相熟,義工們構成一個網絡,是穩定社會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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