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每年書展，兒童和青少年出版展區總是人潮如湧；老幼趁着各種折扣、優惠，買個不亦樂乎。中小學、幼稚園既提早放暑假，書展又已延期；大家此刻若是困在家中無所事事，不妨煮飯。我們會一起做的，是洋葱蝦仁炒蛋。
少年愛煮雞蛋、牛肉
「炒蛋」是可口的菜式，幾個步驟就會完成，而且與本地少年的「成長」故事頗有因緣。「成長」是兒童文學、少年文學的經典主題；而「烹飪」則是這主題其中一個重要題材。香港文學史上最受歡迎的學生讀物《中國學生周報》裏，就刊登了不少以1950至1970年代少年入廚為題材的文藝創作。
這些故事提及的菜式可真豐富。其中最受歡迎的食材，可數雞蛋和牛肉。雞蛋有炒蛋、蝦米蒸蛋、煎蛋、蛋花湯；牛肉有西蘭花炒牛肉、番茄煮牛肉、牛腩炆薯仔。魚則有煎鯪魚、炸鯧魚、蒸鮮魚，菜又有炒小白菜、炒菠菜、羅宋湯；豬有紅燒肉。飯當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筆，通常是用瓦煲煮白飯。炆、炸、紅燒等不是三天兩頭就可以學會的技巧，都是紮實的入廚工夫。
失敗乃成功之母
也許「挫折」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這些煮飯故事大多是失敗的：煎魚焦得像黑炭，煮白飯就是半生不熟的「三及第」；炒菜忘記調味，蒸蛋裏有蛋殼；牛肉過老，豬肉過甜。總而言之，入廚少年或以遭受所有家人取笑，或以改為上館子而落幕，帶着燙傷、切傷尷尬收場。
在《周報》裏署名「碧嘉」的散文〈我煮成了「亞差餐」〉中，有位母親對廚藝糟糕的女兒加以安慰，未有苛責：「不要哭了，我知道你辛苦了，一次煮得不好，下次便會煮得好了，失敗乃成之母。他們和你說笑吧了，不要理會他們。」母親看似溫柔，但她說罷安慰之言，便對剛剛取笑下廚女兒的其他子女說：「來我們收拾好東西，一起去吃擔擔麵吧。」這不是狠心的最高境界嗎？
這些故事所關心的，大多是少年「成長」之必要；至於少年何時方可成功煮出一手好菜，以代表經已「成長」？故事往往不再細表。少年要獲得「成長」的認同，必先具有在起居上照料同住者的能力。這樣看來，家人的認同，就是少年「成長」的證據。到底要煎焦多少條鯪魚，方可晉升為「成人」呢，實在一點也不容易。
先入廚房 再去街市
比起要求少年依樣畫葫蘆地預備飯菜，成年人大可決定烹飪的次序，來扶助少年按部就班地成長。煮飯而言，少年應先入廚房，再去街市；首先學習烹飪技巧，然後才學習備料方法。
我們選炒蛋，而不選煮牛肉，因為炒蛋材料簡單乾淨，不用切肉沾血，烹飪時間短促而可見明顯變化，比較容易成功。翻翻手上1950至1970年代的香港家常炒蛋食譜，計有荷蘭豆仁炒蛋、蝦仁炒蛋、洋葱蝦仁炒蛋、番茄炒蛋、青豆角炒蛋、叉燒炒蛋、白飯魚炒蛋、葱炒蛋、黃花魚柳炒蛋和炒芙蓉蛋。從材料豐富、營養充足來考慮，洋葱蝦仁炒蛋是很理想的菜式。
中式炒蛋用不着忌廉、牛油、清水；只需在蛋汁裏加入少許食油，大火快炒。新手入廚，最好在蛋汁大火下鍋後熄火推炒，就不會過熟。蛋面未熟也不要翻蛋，可上蓋小火略焗。最初選用已去殼、腸的急凍蝦仁即可；掌握炒法後，就可以用鮮蝦來做，嘗試去殼、剔腸；或者改成帶子炒蛋、蠔仔炒蛋，舉一反三。這樣一點一滴地積累經驗，廚藝自有所成，成長也更踏實了。
※洋葱蝦仁炒蛋（兩人份）
◆材料：
急凍蝦仁（已解凍）……8隻
洋葱……半個
雞蛋……3隻
青葱……1棵
白胡椒粉……適量
鹽……適量
糖……適量
食油……適量
◆做法：
1. 蝦仁解凍後洗淨、抹乾，切開蝦背上半部。
2. 雞蛋去殼，取兩茶匙蛋白，與白胡椒粉、鹽、糖拌入蝦仁。冷藏蝦仁半小時。
3. 往剩下的雞蛋加入少許鹽、食油1湯匙，打發至產生泡沫。
4. 洋葱去皮、洗淨，切成薄片。青葱洗淨切粒。
5. 洋葱、蝦仁先後以熱油下鍋炒熟。
6. 把熟洋葱、熟蝦仁加進蛋汁拌勻。
7. 炒鍋洗淨、抹乾後以大火熱油，倒入蛋汁料後熄火，灑上青葱粒，推炒至熟。
作者簡介：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終日流連中外飲食書寫，追憶文字食光。著有《食字餐桌》等。臉書專頁：食字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