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表演最講究的是感受和表達，表達和感受力愈高，演員在舞台上存在的感覺就愈強。」《兩夫妻》導演鄧樹榮如是說，高層次的演技，是演員做的所有事情都散發着劇本的精神。鄧樹榮戲劇工作室以往多以外顯型形體表演為主，今次帶來瑞典電影大師劇本，關於兩夫妻的婚姻關係，鄧樹榮要求演員袁富華和關寶慧以較微細精緻、複雜的方法演繹，讓觀眾在混亂的世界中，重拾對情緒的覺知。
鄧樹榮戲劇工作室向來以形體劇場（physical theatre）表演為主，今次選上一個講婚姻關係的劇本，不少人或會覺得驚訝。導演鄧樹榮說，身體是人本體存在的必要條件，在任何表演中也必定有身體，所以自己少用「形體劇場」一詞一段時間了。而形體的表演也分為外顯型和內顯型，如他們的前作《泰特斯2.0》、《麥克白的悲劇》等，都用上外顯型表達方法，相比日常生活，在肢體、空間、聲線的運用形式上也不太相同。
鄧樹榮：從身體出發的簡約美學
相對而言，內顯型的身體表達，就是較寫實的表演。他特別提到兩個演員袁富華和關寶慧曾參與不少影視製作，所以能夠更好地控制局部表情。而舞台上，觀眾會見到演員全身，所以外顯型的表達方式，空間會較大，今次《兩夫妻》也不排除有外顯型的表演，但主要聚焦在內顯型、寫實的表演方法，因為劇本的重心在人物、時代和議題等之上。鄧樹榮稱此為「從身體出發的簡約美學」，由身體出發，最有效率、最有效果、真誠地表達感受，是最重要的。
英瑪褒曼劇本 探討生活
《兩夫妻》（Scenes from a Marriage）劇本由瑞典電影大師英瑪褒曼（Ingmar Bergman）撰寫，他所創作的劇本還有曾入圍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的《野草莓》、《秋光奏鳴曲》等。《兩夫妻》的故事圍繞一對模範夫妻，男方是教授，女方是主要負責處理離婚案件的律師，兩人在超過20年的婚姻關係中累積的衝突與矛盾。此劇於1973年以電視劇版首演，當時不少觀眾大跌眼鏡，因為他之前的作品都較為風格化，這個故事卻寫實地探討生活，關於人們在物質豐富的世界漸漸活成了「感情盲」，而盲目所帶來的家庭問題，引伸成整個社會的問題。當中有這樣一句對白︰「我們自小在學校學到很多的知識，卻從沒有學過如何處理情緒。」
兩個演員提出一個劇中的例子，例如星期日要去男家或女家吃飯呢？在不同國家，不同文化下，兩夫婦如何分享彼此的空間是恆久的問題。他們因為劇情，常聯想到身邊人的經歷，覺得故事情節非常實在，而袁富華也笑言因為劇本，而思考現實中自己是否要結婚的問題。
跳出「自畫像」 重新演繹
鄧樹榮要求表演簡約及精準，他說今次需要演員做到sophisticated acting，有別於elementary acting，整個表演是要演員與角色渾然天成的，內心與外在的表演形成有機的一體。此劇對他們的個人挑戰是，他們要跳出「自畫像」，跳出自己去做創作，甚至擺脫自己多年來說話的一把「社會性聲音」，去演繹劇中人。
此次表演的劇場空間也是焦點之一，鄧樹榮認為今次的空間運用可以說是實驗性的，透過三面台，以及一些能席地而坐、接近舞台的位置，讓觀眾更貼近台上的戲劇行動，也會安排一些沉浸式體驗。舞台布景和道具上亦非常簡約，除了配合劇情的實際需要，安排布景時目標是激發觀眾想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