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最近留意到獨立歌手Serrini與香港的drag queen XXXotica日光日白以華麗妖艷的drag queen打扮在尖沙嘴當旺位置穿梭,刻意吸引眼球。街上人群當然有不同反應,有好有壞,不過最深刻的是有人大叫:「人妖呀?」
以前香港社會喜歡恥笑貶低標奇立異以及少數社群,「跨性別」被稱為帶有貶義的「人妖」,主流媒體擁戴,電影也要改做「人妖打排球」。不過,今時今日,社會轉變,變裝已在主流有一定曝光率,像喜歡Serrini的一班年輕覺醒一代(woke generation)自然不會再對像drag queen等的LGBTQ社群帶有歧視偏見了。
媒體上早已有不少有關變裝的電視節目,剛好最近看到BBC Scotland在2019年推出的Mother Tuckers:Drag Queens of Glasgow便是有關一班在格拉斯哥裏的drag queens的故事。
籠統來說,變裝的重點是「表達自我」。「自我」是什麼?這正是弔詭的地方。變裝的人,不代表他們希望變成女性,又或是他們認為drag queen的一面才是真正身分。像紀錄片裏頭20多歲的James Law,他正職是海軍學員,他認真以Voss身分做變裝表演只不過兩年,但對他來說兩個身分都同樣重要,他就是喜歡可以在兩個身分間穿梭;同樣地Stephen與他的變裝女王身分Barbara La Bush的關係亦相似,他的真我就是兩個身分的共存。
年過40的Stephen自稱是Glasgow裏最老的drag queen,他活躍於蘇格蘭大大小小的LGBT酒吧活動,將drag show帶到蘇格蘭的不同角落。不幸地患上第三期胃癌的他決定不接受治療,因為如果接受治療,他日後就必須靠「結腸造口(假肛)」過活,意味着他不能再繼續做變裝表演。所以他決定痛痛快快地過僅餘的生命,繼續變裝。
將變裝帶入主流
故事不同,但身分設定及背景卻是類近:活在這個充滿壓抑犯禁的社會,這些愛當drag queens的人因為行為「不一樣」而受盡不少苦頭,尤其在成長時常被欺凌歧視,所以變裝成為一道窗口:他們借變裝來解除束縛,解放平時不敢在日常生活中的個性。這亦是變裝在年輕一代愈來愈受歡迎的原因,不少女生視之為精神支柱,因為她們都感到drag queens讓她們更自信、更敢表達自我。
當然,變裝近年愈來愈受歡迎,還是有賴全球大熱節目RuPaul's Drag Race所賜。節目其實早在2009年在美國Logo TV首播,但隨着網絡及社交網絡的普及,讓更多人能接觸節目、認識RuPaul。節目在這幾年間陸續推出不同國家的版本,英國也在兩年前推出英國版,剛播完第二季。
RuPaul將變裝帶入主流,讓觀眾明白變裝其實是一門藝術。單是外形已是不簡單,要化上那些奇艷的妝不僅費時,更要有技巧。造型亦要自己精心設計,要修改裁剪衣著,物色適合的假髮。表演亦是少一點功力也不可,需要演得跳得,既要有壓場感亦要有滿滿的幽默。最後不能不提變裝表演時的指定動作:穿上斗零踭,把那話兒「夾住」。
除了明白變裝是一門藝術外,還要緊記drag queen象徵的社會意義。美國紐約同志平權運動中drag queens擔當重要角色,在1969年著名的Stonewall riots,他們便是前線人物。變裝,不止可改變自己,原來亦可改變世界。
文:陳Damon(chandamo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