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魔戒：力量之戒》劇集第1季所有集數都推出了。《魔戒》電影是魔戒世界觀中的第三紀元，劇集則是往前推的故事，關於第二紀元後期，控制人心的魔戒怎樣被製造出來，又怎樣遺失在時間裏。看了一半，漸漸沒太大興致看下去，不是劇集不好看，而是心心念念着原著裏宏大奇幻的世界觀，說有光就有光的開首；奇幻的巨燈紀、雙樹紀；精靈、人類、大魔王之間的混戰爭奪。不知何年與日，創世與第一紀元的篇章才可以化為影視？還是有些內容文字比影像更為有力，更易觸發奇想，應該由它留在文字層面？
文字比影像更有力的《魔戒：力量之戒》
《力量之戒》以小說《精靈寶鑽》（The Silmarillion）為藍本，後者是J.R.R. Tolkien傾盡多年心血之作，他原希望出版社能將《魔戒》與《精靈寶鑽》同時出版，出版社卻押全注於以哈比人為主角的《魔戒》，覺得更有市場價值、更易入口。《魔戒》在1950年代中出版後，讀者一直增加，可惜的是包含整個中土世界、精靈與哈比人起源的《精靈寶鑽》，要到作者逝世後4年才出版，他再也沒法知道世界讀到這奇幻世界後的迴響。
我緩慢地讀着《精靈寶鑽》，很短的篇幅就叫人想得太多，《聖經》、神話、人世衝突。就說書的第1部分〈埃努的大樂章〉，數千字內，就說完創世故事，由神的使者埃努圍繞神歌唱，唱出神注入他們心中、一些將來要出現的美好景象，到使者降生被命名為阿爾達的地球，進入物質與時間的世界，成為此地之神維拉。自此山脈起、水流湧、生生不息，維拉在地球漫長地等待着命定要出現的神的大兒女精靈，和其後神的第二兒女人類的誕生。
這該是美好的故事。因為一切都安排好了，但要是這樣的話，故事就完了。
偉大樂章中的反對之音
〈埃努的大樂章〉第一句是「始有一如」，這一如指的是獨一神，在意念中創造一眾埃努，被創出的埃努圍繞祂唱大樂章，並加入自己的裝飾，令一切更具象。但和諧的歌聲裏有一把突出的雜音，這聲音希望自己能夠將創造他的神一樣擁有創作力，由是嘶吼着唱出自己的歌，有時還帶偏了旁人。
當埃努降臨到地球後，這帶偏樂章的使者順理成章就是故事的大魔王，與其他被稱為維拉的同類鬥爭，也使得精靈、人類與被意外創造出來的哈比人，在善惡之間掙扎。故事就在魔王居住的北方、維拉居住的西方，及大部分鬥爭發生的中土之地中上映。
但作者還沒有寫到這些「戲肉」衝突之前，在故事的第一部分眾埃努降臨地球前，一如就向那偏離之音說，任何企圖更改樂曲之人，都只會更證明一如創造之物的美妙。就算是這偏離之音心中秘密盤算的念頭，也是整體的一部分、對整體有貢獻，都已在一如的設計中。
這反對之音皆在設計中，共同完成一幅一早在樂章裏唱出的景象的說法，真叫人聯想不已——你說這反對的聲音早被安排，到底他們算不算是一伙的團隊？讀着也免不了對照現世，如果團隊裏沒有反對的聲音，那創作而成的偉大樂章會否過於單薄，還是更多暗湧？這些討論無窮盡，所以《聖經》永遠解不完，《精靈寶鑽》也值得緩慢的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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