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夜維港 記這個璀璨都市……

文章日期:2023年01月13日

【明報專訊】「恐怕這個璀璨都市/光輝到此」,達明一派與詞人陳少琪在30多年前已經唱着,時至今日,歌詞卻仍可喚起共感。疫情未去,然社會逐步復常,欲要重返燈紅酒綠的璀璨日子。可是鎂光燈下,城市肌理的創傷、疤痕欲蓋彌彰。藝術家林重賢以藝術回應這份共感,調侃道「今夜星光燦爛」。

藝術家林重賢利用公餘時間創作,首次舉辦個展「今夜星光燦爛」,展出3套系列作品。心水清的讀者定必發覺,展覽之名取自達明一派同名歌曲《今夜星光燦爛》,兩者主題同樣圍繞着黑夜、星光與維港。

「維港對我來說有好大改變。其實我在2017年離開香港到外國讀書之前,以及2019年暑假我(讀完書)回來香港,維港給我的感受是兩回事。」從前林重賢瞥見維港燈光璀璨,不禁自豪;但現在維港給他很大感觸,即使燈火依舊,卻難掩香港命途多舛,因此展覽的3套作品主題皆圍繞着維港。他還推薦包括《今夜星光燦爛》、《但願人長久》在內的7首廣東歌歌單,帶領觀衆走過維港的樂與怒。

Black star系列一共3幅畫,是3個跟維港相關的地方,但林重賢描繪部分特徵時保持神秘感,五角星籠罩各地之上,用意為何?他始終不肯透露。至於另外兩個系列,Hopefully what between us lasts as the stars twinkle eternally是一系列離港客機的光影軌迹相片,每張相曝光約30秒,以捕捉客機飛行時的燈光。他有次偶然走過維港海旁,忽然聽到飛機引擎聲,才驟覺每晚都有離港客機掠過維港上空,隨即想起盧冠廷的《但願人長久》——「但願人沒變/願似星長久/每夜如星閃照/每夜常在」,創作意念油然而生。

維港上空的離港航道

「在星光之下、維港之上,有些人離開香港」,彷彿最後闊別我城的足迹也離不開維港。林重賢在去年9至11月拍攝時觀察到,這些劃過維港上空的離港航道,恰巧都指向港人的移民熱點——美國、加拿大、澳洲、新西蘭等。「每張大概有點像釣魚的感覺,因為未必捕捉得到它們飛過的一刻。夜晚時候,就算它們飛過維港,都未必在同一條航道,大家都會有點偏移,都有自己的路線。」後來香港放寬出入境防疫要求,離港客機的去向已不盡相同,拍攝到11月下旬隨之終止。

至於You are a star but not the brightest one系列,是一套勾勒維港海面倒影的像素(pixel)畫。主題並非維港的天際線,而是海面上五光十色的倒影。林重賢解釋:「我不知道怎麼畫上面的建築物,維港的倒影對我比較有親切感,在我看來更加舒服。」

倒影像素畫「不太正常」

畫作變成了一格格像素,象徵着每個香港人被委派工作,共同砌出這個維港,但一般人卻得不到箇中利益,只得膜拜的份,兩者從不存在對等的關係。畫布亦並非四方:「其實我覺得是有一種變態在裏面,有一種不是太正常的感覺。所以我覺得不如換一換canvas(畫布),變得不太正常的感覺。」有趣的是香港人從生活經驗中,就不難認出圖中並非異地海景,而是熟悉的維港。而且,退後兩三步才看得清楚——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今夜星光燦爛

日期︰即日至1月19日

時間:上午11:00至晚上7:00

地點︰石硤尾白田街30號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L0藝廊

網址︰bit.ly/3IxGJ5S

文:嚴嘉栢

編輯:文顥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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