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提到艾未未，最直接聯想到的關鍵字是藝術家。但他現於倫敦Design Museum舉行的Ai Weiwei: Making Sense，卻少有地以設計作為切入點，並以Lego積木拼出法國印象派藝術家Claude Monet的名作Water Lilies為展覽的賣點。但整個展覽的動機，是探索量產設計帶來的詰問。
較少人留意的，是艾未未在當藝術家的同時，亦是建築師。他早於1999年成立了個人建築工作室發課（FAKE Studio），比起2006年成立的藝術左右工作室更早，亦有不少建築作品。除了他於1999年設計、位於北京草場地的自家工作室，亦與Herzog & de Meuron合作設計國家體育館鳥巢。活躍期間，有或大或小約70個建築項目，與多個建築工作室如HFF及Readymade等合作。
「整個展覽起源於艾未未與Design Museum CEO Tim Marlow的一場對話。艾未未當時談及對設計的興趣，以及不同的合作可能如設計作品等，而並非以展覽為出發點。Design Museum本身是一個設計館而非藝術館，其後艾未未談及他未曾展出的作品，便有一個由設計角度為出發點的展覽概念。當然，我們用上最廣義的設計定義，探討人類創作及工藝的歷史，呈現艾未未的設計視野。」倫敦Design Museum主策展人Justin McGuirk接受專訪時說。
「工業化讓我們遺忘手工量產」
整個展覽分為由5塊不同素材所組成的地域（field），採用全開放陳列方式。Justin McGuirk續道︰「不過，相信不久後便要設立圍欄，因為這5幅經過精心組合的作品其實十分脆弱，反映艾未未的作品原意，帶出作品本身『具價值同時亦無價值』的矛盾特質。無欄陳列，是希望人們能接近作品，但亦要適可而止，所以往後會否加設圍欄要看實際情况而定。現在的地域陳列方式，看是一幅景觀（landscape），如由石器組成的Still Life, 1993-2000，看起來像地層（stratum）。宋朝瓷製炮燀組成的Untitled（Porcelain Balls）, 2022，便看似一幅地氈。又例如眼前這幅用上25萬個宋朝茶壺壺嘴組成的作品，但同時亦是具歷史的垃圾（historical rubbish），如何將它們拼合平服，而四邊以斜度收尾本身已是難事，只要觀眾差錯腳便會破壞整個結構。但如果將它們放在陳列架上，卻會過分提高它們的價值，這並非艾未未原意，亦不能反映這個作品集兩極價值於一身的特質。艾未未一直收集這些具歷史的破爛，來帶出工業化令我們對手工量產事物遺忘的情况。」
雲石廁紙 以工藝提升日常設計價值
整個展覽分為4部分，包括地域系作品Evidence、以牆上作品為主的Construction/Destruction，以工藝素材復刻日常設計的Ordinary Things，與Outside the gallery 部分，包括位於Design Museum入口的作品Coloured House, 2013，其中最貼合設計主題的該是Ordinary Things的部分。「艾未未用上特別素材及工藝如雲石等，來復刻最易為人所忽略的設計如廁紙及梳化等，都是希望以工藝來提升我們對日常設計價值的理解。」整個展覽，特別是將Evidence及Ordinary Things作對照，會看到艾未未對倒兩者同為量產物質的價值。一方面是「拉上」，帶出工業量產日常設計的價值，另一方面也是「補下」，將歷史跟手工量產掛鈎。如何將設計的價值合理化，該是艾未未為觀眾對當下量產設計帶來的思考。●
Ai Weiwei: Making Sense
日期︰即日至7月30日
地址︰Design Museum 224-238 Kensington High Street, London W8 6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