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2024又是奧運年，奧運既彰顯列邦的軟實力，開幕和閉幕表演更是展現主辦國文化底蘊的國際舞台，國家自是傾囊而出。日本在2016年里約熱內盧的奧運閉幕表演「東京8分鐘」，時任首相安倍晉三還扮演遊戲角色瑪利歐（Mario）粉墨登場，幕後主創團隊就是日本新媒體藝術團體Rhizomatiks。團隊曾與坂本龍一、羽生結弦、女子組合Perfume和女子舞團ELEVENPLAY等合作，將新媒體結合表演藝術，稱其為日本國寶也不為過。Rhizomatiks在2021年於東京舉辦個展「rhizomatiks_multiplex」，展覽更新後在2023年底移師深圳，讓觀眾近距離接觸新媒體藝術的當紅明星。
Rhizomatiks蘊含根莖的意思，展覽一開頭的《根莖》（Rhizome，2021）向量化（vectorise）團體累積15年的原始碼數據，製成不斷長出分支的根莖動畫，投影到展覽入口。投影有着「Rhizomatiks」一詞，但仔細近看原來字詞印在牆壁，並非投影一部分，只是投影出字詞的陰影，模糊觀眾感知現實與虛構的邊界，也定調展覽往後的作品。
漏聲 漏光 動畫投影太平門
展覽建基於Rhizomatiks 2021年在東京的個展，移師深圳並非照辦煮碗，譬如加入兩個2023年全新作品——《潛伏體》（Latent Body）和《AI不是藝術》（AINA），可惜展覽場地欠佳，影響新作觀感。展覽區域互相漏聲不在話下，《潛伏體》收集2022年巴塞隆拿聲納音樂節一場視聽表演的數據，將之生成不斷舞蹈和律動的圖像模型，可是間隔遮掩不當，投影出來的舞蹈動畫會漏光到另一展覽區域。
另一新作《AI不是藝術》利用人工智能生成投影到四面牆的動畫，四面生成圖像圍繞同一主題，像女性、老人和有色人種等，但是生成的圖像各有不同。創作時正值荷李活罷工潮，動畫內容思考人工智能對IT和藝術產業的影響。可是其中一面動畫毫無顧忌投影到太平門，太平門的逃生標誌與動畫融為一體，可謂奇觀。
融合表演藝術 原理大揭秘
不過，展覽場地限制無阻表現Rhizomatiks的創作熱情，同場展出其2006至2023年的檔案和幕後故事，以及研究與試驗發展。Rhizomatiks在2006年成立，創作者以真鍋大度（Daito Manabe）為首，曾用作表演的發光裝置和無人機等悉數向觀眾展出，錄像當中還看到Rhizomatiks成員親身測試的過程。例如日本女組合Perfume在2013年推出的Spring of Life MV，3名Perfume成員纏着發光光管跳舞，Rhizomatiks成員便率先親自纏着發光光管活動。另外，無人機表演前經過無數次測試，因信號問題，大量無人機不時剛起飛便墜機，畫面既諧趣又感人，印證團隊幕後努力。
Rhizomatiks厲害之處不止於新媒體技術，將其應用到表演藝術的創意才是無可取代。例如曾有項目將無人機砌成金字塔形狀，感應舞者的動作而移動，變成無人機與舞者共舞的表演。展出的2021年作品《多維體》（Multiplex）也是其中一例，團隊也不藏私，向觀眾悉數解釋原理，自信即使技術抄襲得來，背後的創意仍抄襲不來。
現場所見，《多維體》的表演舞台只得5個白色方塊和1部自主運作的攝錄機，投影背景不斷變化，彷彿表演就只是6件物件不斷移動，不明所以之際，另一邊熒幕顯示5個白色方塊上有日本女子舞團ELEVENPLAY的舞者在跳舞，這是結合攝錄機的實時拍攝及擴增實境（AR）技術生成。團隊事先拍攝舞者在現場的舞蹈動作，以及捕捉其動作數據。Rhizomatiks透過現場物件和聲光效果，令AR技術合成的舞蹈畫面更為真實可信，觀眾恍如跟舞者存在同一空間，浸沉在融合現實與虛擬的表演。在現場抬頭一看，天花板上安裝了24台動作捕捉相機，透過紅外線標記表演舞台上的各個位置，避免方塊之間碰撞，並讓攝影機和5個白色方塊移動到相應位置，透過AR技術就可在相應位置呈現舞者起舞的影像。
破格照明法 追拍「粒子」生光影
而《粒子》（Particles）最初在2011年創作，後在2021年更新。《粒子》有約100顆球體沿着螺旋形軌道滾動，10部紅外線攝影機列陣，追蹤所有球體的運動位置，然後10台雷射投影機照亮特定的球體，營造閃爍畫面，當被照亮的球體高速移動就會製造光的殘影。另一方面，現場音樂是即時生成，系統按照現場球體運動位置和光線位置的資訊，轉化成不同音調、效果和左右立體聲，產生與場景相應的音樂，為觀眾帶來不一樣的視聽體驗。
坊間大多表演仍採用內置照明裝置，即內建或附加LED照明物件，看似跟表演藝術無關的《粒子》，恰恰提出一個新的照明方法——透過追蹤技術定位物件，再運用雷射照亮，避免內置尤其有可能與人體緊貼的照明裝置，以防意外發生。作品啟發想像，究竟這種照明方式能否擴至日常生活應用，例如博物館和不同城市空間？
多維體_Rhizomatiks_2023
日期：即日至4月7日
時間：上午10:00至晚上7:00（周一至五）
上午10:00至晚上9:00（周六至日）
地點：深圳市南山區蛇口望海路1187號海上世界文化藝術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