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眾生相 尋百人覓百數字

文章日期:2024年03月01日

【明報專訊】說到荷蘭,當刻你會想到什麼影像?微風吹拂斑斕花田,仰望巨大風車徐徐轉動。十足觀光客的目光。然而當地攝影師拍下的荷蘭是怎樣?有人踏遍阿姆斯特丹,尋找衣物分別印上1至100的100個人,捕捉阿城眾生相;有人記錄一個人由少女變成婆婆,80年間在射擊遊樂場的英姿。攝影展「想像荷蘭」,重新構想荷蘭。

衣食住行,後三者在每處地方多少受傳統文化影響,唯獨「衣」幾乎「現代化」,T恤更是全球城市通用的衣著語言。荷蘭藝術家Hans Eijkelboom留意到T恤有時印上不明所以的數字,他便在2011年用5星期走遍阿姆斯特丹,《數字中的阿姆斯特丹》(Amsterdam By Numbers)拍攝衣物分別印上1至100的100個人。

數字大多印於T恤,也有印在衛衣或帽上;有些數字蘊含意義,因為是球衣——來自美國NBA的湖人和塞爾特人、阿姆斯特丹足球隊阿積士,還有小孩子穿上背號10號的美斯球衣。不過Eijkelboom的如意算盤未打響,唯獨49號屢尋無果,相片阡陌頓然冒出一片白。另外99幅相片隨機捕捉阿姆斯特丹群像,反而從熙來攘往呈現出城市氛圍,自有一股輕鬆自在。

記一人射擊英姿80年

《數》反映攝影藝術的記錄特性,透過累積記錄,編排以賦予意義,不然單獨一張數字相片說不出故事,荷蘭藝術家Erik Kessels的《在幾乎每張照片裏 #7》(In Almost Every Picture #7,2016)亦然。1936年,16歲荷蘭少女Ria Van Dijk捧着一把槍射向射擊遊樂場的目標,砰嘭,意味Ria擊中目標,喀嚓,同時觸發遊樂場的相機快門拍下Ria。爾後 Ria幾乎每年都到射擊遊樂場,Kessels便收集相片,輯成相集。

2016年,96歲的荷蘭婆婆Ria捧着一把槍射向射擊遊樂場的目標,80年的操練叫她輕易擊中目標,同時觸發遊樂場的相機快門拍下其英姿。Kessels的相集在2016年畫上句號,但是Ria到101歲才在射擊遊樂場射出最後一槍。《在》透過記錄Ria及圍觀群眾,展示荷蘭社會更迭,相片亦反映攝影科技變化。

短片呈現人類疫下適應力

同場展出Kessels另一本相集Shit(2018),輯錄二戰德軍士兵隨地大便的相片,說明「戰爭中沒有尊嚴,也沒有謙遜(there is no dignity in war, no modesty either.)」。戰爭使人走入例外狀態,過去數年疫症何嘗不是?荷蘭攝影師Paulien Oltheten在疫情期間拍攝15段短片,輯成《保持健康》(Stay Healthy,2020),記錄阿姆斯特丹停滯之時,人卻有神奇的適應力——從未見面的鄰居趁機會站在各自露台互相認識;年輕人重奪城市,在電車軌上踢足球;一對男女席地坐在無人街頭玩Rummikub……

當代攝影往往賦予另類角度切入,Dana Lixenberg獲委任拍攝荷蘭市長肖像,但她的《市長》(The Mayor,2011)反而拍市長的辦公室,從辦公室擺設理解一個人。Corinne Noordenbos的《現代聖母》(Modern Madonna,1992)擺拍一群母親,在世俗化社會探討母性和聖母(Madonna)形象。

想像荷蘭

日期:即日至3月19日(周日休息)

時間:下午3:00至晚上8:00(周一);上午10:00至晚上8:00(周二至五);上午9:30至下午6:00(周六)

地址:灣仔港灣道2號香港藝術中心14樓歌德藝廊及黑盒子

詳情:bit.ly/3uR1DbR

文、圖:嚴嘉栢

[開眼 藝述速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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