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母親節,曾瑞珊(甘太)跟老公分隔香港與台灣,她帶著今年9歲兒子甘珞龍(甘甘)與4歲女兒「妹豬」在台灣。這對小兄妹未懂得為媽咪慶祝母親節,特別是甘甘的情感表達很低調。不過,甘太只要一對寶貝健康快樂,放棄香港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曾瑞珊是2006年香港小姐的決賽佳麗,同屆港姐是陳茵媺,周家蔚與呂慧儀等。她曾跟楊怡與黃智雯一齊上堂學戲,但4年後她選擇離開無綫。組織家庭,生小朋友,這個四口之家因為甘甘而顯得特別,他患有短腸症,出世3日便要做手術,6歲前經歷了6次大手術,小腸割剩正常人的20%,大腸僅剩少少連著直腸。甘甘腰間掛造口袋與靜脈輸液機是不離身,甘太的生活日常就是為兒子駁喉管注入營養奶、換造口袋、清洗造口等。為母則強,她照顧甘甘經歷驚濤駭浪,最初似坐著黑暗過山車過生活。去年底她帶子女到台灣,目的是讓甘甘做腸臟移植手術,雖然仍等待中但她看到曙光。她說甘甘長大要成為有作為的人,以他的故事給正為生命搏鬥的人祝福。曾瑞珊就是為這位小戰士作出無私奉獻的媽媽。
「由結婚到決定生小朋友,我是準備充足的媽媽,我跟老公自費學為BB沖涼、餵奶與掃風。我以自然分娩,陣痛了60多小時,甘甘足月出世,重7.7磅。抱著剛出世的甘甘,當時我似白紙一張,第一次在身體孕育小生命。」她更想不到是再抱兒子是一個多月後,因為甘甘的腸問題令他在手術室不斷進出。
「甘甘出世後十多小時,發覺他不肯飲奶,接著是抽筋、嘔,後來更嘔血。他被送入兒童加護病房,醫生診斷甘甘『扭腸』,只有3日的人仔要做大手術,我崩潰、哭又大叫。點解係我?點解要揀我個仔?當時似耳仔灌水完全聽不到醫生說什麼,一切由老公處理,BB入手術室前讓我再看看他,是全身插滿喉管與接駁機器。我踎在ICU哭,護士安慰我時,突然靈光一閃,我哭也對事情沒幫助。我收聲然後返護理房食飯、泵奶,要等BB手術後有奶飲。」手術後醫生說情況不穩定、不樂觀,甘太形容自己進入麻木狀態,有段時間她是抽離了甘甘媽媽的身分,叫自己冷靜面對,不要太傷心,就是盡責任,抑壓情緒到最低點,自己才可以撐下去。
坐黑暗過山車 每過一日賺一日
甘甘6歲前做了6次大手術,因為腸壞死要切除,他腰間要孭造口袋,同時胸口也接駁著喉管長時間輸營養液。他1歲多時經常嘔,無論早晚、有沒有吃東西也會嘔不停,身體又陷脫水狀態,他又不懂表達,雙方也是最辛苦時刻。2016年,因為腸出血再嘔血,甘甘再入手術室,他出世開始便經歷驚險過程,她說:「當時感覺是坐黑暗過山車,不敢抱希望,每過一日就是賺了。」日子好難過但甘太從沒有放棄的念頭,她有宗教信仰,亦有跟她共同面對的老公,她亦學懂向自己求助。每日5至10分鐘跟自己溝通、對話,讓她渡過難關。
甘太分享跟甘甘的窩心時刻,到台灣後甘甘突然腸出血要入醫院。過往在香港有老公幫手,但今次他返香港處理工作,她對住一對子女覺得好攰。邊執行李準備到醫院,邊問甘甘:「媽咪可以哭嗎?」甘甘說不可以,因為他要媽咪開心。這句話要她再撐住,入醫院就當是維修輸兩包血,冇事!她笑著說平日跟甘甘的相處是水火不容,她是急性子但兒子則相反,喜歡重覆再重覆且怕試新事物,所以她有時要做嚴厲媽媽作推動。她眼中的甘甘有思想與聰明的小朋友,會健康快樂成長,未來大有作為。她說:「我唔係要佢賺好多錢,只想將他的故事延長,讓正為生命奮鬥的人知道,他們也可以做到,送祝福給他們。」
去醫院多個去公園 首次跟家人到台灣激動落淚
甘太在Facebook的「龍媽日記」專頁是她的勇敢記錄,兒子的病令她好抑壓,在他兩歲多時她有很多心底話要抒發,就將生活的日誌跟大家分享。她因為接觸到很多同路人,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關懷,自己的經歷又給別人啟發,這些成為她的行動力,她感恩作出了這勇敢決定。她跟家人移居台灣也跟這個專頁有關,2018年透過「龍媽日記」認識了一個台灣媽媽,互相交換資訊。她說:「甘甘出世後,我們去醫院多個去公園。因為有部靜脈輸液機拖住,我不敢想帶小朋友出外玩,看見朋友在假期跟孩子去什麼地方旅行,我會不開心又無奈。後來知道可以在外國訂較細部的靜脈輸液機,之後一家人去迪士尼樂園、海洋公園與澳門玩。」她決定再踏出一步,帶甘甘到台灣見醫生,之前做了很多資料搜集,要搏一搏。他們11月到台灣,她在機場時感動哭了,沒有她經歷的人不會明白這滴眼淚的意義。
「我們在台灣約見醫生,他確切回應我們的問題,以患者角度同行。返香港後我們便考慮帶甘甘到台灣接受治療,2019年中,我們再到台灣跟醫生見面,之後便決定投資移民台灣。甘甘要接受腸臟移植手術,他要在台灣等,我們一家人一起到台灣。當時香港正發生社會運動,後來又爆疫症,好多人以為我們是因政治因素移居台灣,其實是撞啱。我只可以說感恩在混亂環境下可以去一個有愛、有希望,見到曙光的地方生活。」她在FB專頁以「寶島革命之旅」為題分享台灣生活,她解釋「革命」包含犧牲、改變與現狀的不如意,若果停留現狀,人生只會後退,要進步大改變,就是衝擊著他們一家人的命運。雖然移植手術仍要等待但很值得,現在她見到不一樣的光明,雖然是大膽的決定但要是成功,希望給同路人鼓勵。
原本計劃是甘太跟子女在台灣,甘爸爸則每星期五飛到台灣,周日返港繼續工作,行程時間跟由港島到元朗差不多。不過,因為疫情打亂計劃,甘太形容為200分的甘爸爸在台灣逗留了一個月安頓後便返港工作,他孤獨在港3個月人都癲,就決定辭職,準備賣樓要搬到台灣。甘爸爸跟甘甘的父子情好密切,在港每日相對還是要上演難捨難離的戲碼,分隔3個月對他們是煎熬。4月初甘太跟一對子女正式獲台灣的居留證,甘爸會申請依親居留,發展基地搬到台灣,甘太打算開公司展拳腳,她對自然療法與中醫有興趣,計劃開一間養生健康產品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