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金屬之聲》萬籟俱寂的靜好歲月

文章日期:2021年01月07日

【明報專訊】加利奧文(Gary Oldman)在《黑暗對峙》扮演邱吉爾,4年前首次於奧斯卡稱帝,遲來的榮譽,以其水平早二三十年前已可登事業頂峰,今年大有機會憑《曼克》的《大國民》編劇角色捲土重來;加利26年前在《不朽真情》飾演貝多芬,跟最近囊括了幾個影評人組織獎項的《金屬之聲》(Sound of Metal)男主角有幾分相似,兩個都是飽受失聰與失戀之苦的音樂人,所不同的是《金》片主角是重金屬搖滾樂隊的鼓手,一夕之間淪為聾子。

《末路車神》編劇首次執導

《金屬之聲》導演達利斯馬德(Darius Marder)是《末路車神》編劇,《金》片是他首次執導的劇情長片。4年前宣布開拍,原屬意《瘋戀佳人》馬提亞斯桑納斯(Matthias Schoenaerts)和《格雷的五十道色戒》狄高達莊遜(Dakota Johnson)主演;不知為何拍攝計劃擱置兩年,直到2018年,宣布改為《俠盜一號:星球大戰外傳》列斯阿曼(Riz Ahmed)伙拍 《挑戰者一號》奧莉菲亞谷卡(Olivia Cooke)演出,並邀請《潛水鐘與蝴蝶》法國男星馬修亞瑪希( Mathieu Amalric)客串。2019年,拍竣後陸續參與多倫多、蘇黎世及鹿特丹等多個影展;原定2020年8月中在美國上映,受疫情影響延至11月20日,並於同年12月4日在亞馬遜串流平台上架。

《金屬之聲》講述Ruben跟Lou是一對戀人,前者負責打鼓,後者主唱及彈奏結他組成重金屬搖滾樂隊,兩人住在旅行車,穿州過省演出,像吉卜賽人般的流浪生活。某天Ruben忽然發現自己聽力驟降,原以為只是小事情。怎料到藥房經轉介見醫生後,測試結果是他只餘兩三成聽力,並被告知無可能康復,唯一是不要讓情况惡化,以及植入助聽設施,但醫療保險不包括在內,手術費用也十分高昂。Lou知道後,最關心是Ruben身心狀况,後者曾沉淪毒海,她不希望男友走回頭路,於是找人幫忙。最後被轉介至失聰人士社區,負責人Joe答允收留Ruben,但Lou不能留下,兩人也要切斷一切聯絡。Ruben最初抗拒,不過Lou堅持,並稱會返回比利時父親那裏。

無家可歸的Ruben留了下來,逐漸適應新生活,學習手語,有時到鄰近學校教聽障學生打鼓。Joe着他每早清晨5時起牀,到房間獨處,若感躁動不安,就開始寫作。可他還是放不下Lou,趁Joe不覺,使用了電腦,得悉Lou在巴黎的近况,並嘗試聯絡醫生接受測試,又靜靜的賣掉旅行車及樂器,籌款準備接受手術,踏上再聽之路,冀望重過以前的「正常」生活。可是手術效果不如預期,高頻的雜音讓他苦不堪言,被Joe趕出社區,Ruben啟程到比利時找Lou。分開了的悠悠歲月,即使愛殘存,但一夜共處,他們都知道回不了過去相濡以沫的賣唱日子。翌日早上,Lou還未起來,Ruben帶着行李離開,坐在街上,拔掉助聽器,再沒有任何雜音,他終於享受到寧靜。

熟悉手語的男配角

扮演Ruben的列斯阿曼,以及飾演Joe的保羅拉茨(Paul Raci)接連獲得影評人組織獎項。後者扮演Joe,越戰時因一次轟炸喪失聽力,返回美國後得到宗教組織資助,於是建立聽障人士社區,尤其希望幫助有毒癮酒癮者。Joe的理念,失聰並非殘障,比這更可怕的是「上癮」,失去自主能力。他認為Ruben撇不開過往生活,對Lou的留戀,才是問題所在。即使Ruben在社區安定下來,Joe看到他「找事做」,譬如修補屋頂,等同出了狀况。Joe告訴他,若坐立不安,就把所思所想全都寫下來,他希望Ruben找到的是內心平靜,才是根治五感創傷之途。過來人的話,Ruben沒聽進去。癮,是某種執著,心盲無明;但話說回來,Ruben沒經過比利時之旅,看到不再𠝹手的Lou,也不會豁然開朗。

值得一提的是飾演Joe的保羅拉茨,先後在波士頓及佛羅里達等多個影評人組織贏得最佳男配角殊榮,他在片中沉穩的演出,以及熟練使用手語,原來他的雙親都失聰。保羅表示爸爸天生沒聽力,反而到死也很平靜;其母卻是5歲時才失聰,記得音樂的美好,煩惱反而更多。保羅說入行很久,見過很多有關聽障題材的戲,總是找健全演員擔正,忘了失聰的演員也不少。

30多年前,瑪莉麥蓮(Marlee Matlin)憑《無言的愛》在奧斯卡奪最佳女主角,成為史上首名聽障金像影后;但相關題材的電影有限,講述音樂老師誕下聽障兒的 《生命因你動聽》,以及茱莉安摩亞主演的《童幻逆緣》等或較有印象。港片方面,姜大衛執導過《聽不到的說話》,劉青雲的電影處男作,飾演釋囚,跟一群失聰少年扒手成為好友,當中包括馬斯晨、樊少皇及黃斌等,馬斯晨在片中以手語演繹歌曲《分分鐘需要你》,更兩度被無綫劇集「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