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茱莉亞》 教煮法國菜 美婦偶像

文章日期:2022年05月17日

【明報專訊】無綫的飲食節目一度氾濫,肥媽(Maria Cordero)、李家鼎、陳煒等化身廚神,節目卻難言特色;講述教煮法國菜美國第一代電視女主持茱莉亞查爾德(Julia Child)故事的《茱莉亞》(Julia),今年3月31日在HBO Go首播,並於本月5日播出第8集結局,由於口碑好,在爛番茄影評網站平均近八成好評,隨即宣布開拍第二季。

電視台教煮 家喻戶曉

茱莉亞查爾德的故事曾搬上大銀幕,在電影《茱莉對茱莉亞 - 隔代廚神》由金像影后梅麗史翠普(Meryl Streep)扮演這個在美國家喻戶曉的人物。片中講述茱莉亞陪伴任職外交官的丈夫保羅(史丹利杜茨飾)到法國,並入讀廚藝學校,後來與法國女廚師施蒙妮貝克(Simone Beck)合作推出食譜,還提到保羅被調回美國,又捲入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的白色恐怖中。劇集《茱莉亞》則由亞馬遜Prime Video《漫才梅索太太》(The Marvelous Mrs. Maisel)監製丹尼爾高化(Daniel Goldfarb)編劇,每集以一種食物命名,都跟內容有關。英劇《幸福谷》莎拉蘭卡沙亞(Sarah Lancashire)扮演茱莉亞。故事從保羅辭官定居波士頓,寄情攝影繪畫開始,茱莉亞則已跟施蒙妮貝克合作推出了首本食譜《Mastering the Art of French Cooking》,並大受歡迎。《茱莉亞》的人物虛實交錯,雖然大部分真有其人,但茱莉亞的電視節目伯樂、教育電視頻道WGBH非裔助理製作人Alice,正是虛構人物,卻無損劇本結構,更突顯了編劇想表達女性、非白人等在1960年代初美國的弱勢社群,如何創業,建立個人身分認同。

戰後的美國家庭,一般以冷藏便捷的食物為主菜,茱莉亞的食譜卻介紹法國菜,還教主婦親自下廚,做出可媲美高級餐廳的精緻菜式,吸引了Alice的注意,並邀請她亮相WGBH節目。本來由導演Russell到節目主持Albert都瞧不起茱莉亞,慣常訪問文學家如《兔子,快跑》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的他們,認為身高6呎2吋又聲線奇特的茱莉亞只是普通「師奶」,不知道她已悄悄成為婦女界偶像。帶備廚具受訪,即席煮法式奄列,更讓Albert覺得她「騎呢」。然而也表達了茱莉亞對烹飪的熱情,以及推廣美食的決心。她看準電視愈來愈普及,向WGBH高層推銷自己可主持電視節目《French Chef》。不過保羅不喜電視文化,最初不贊成,茱莉亞為免傷害丈夫自尊,也沒告訴對方要自費所有食材。結果節目大受歡迎,Alice更暗地向其他電視台推銷,把節目賣出去。

受女性主義作家批評

以前的技術不及現在先進,加上資源有限,雖然經過剪接,茱莉亞下廚錄影時,其實需要幾個幫手,包括由筆友轉化為閨密的Avis、編輯Judith等。最初不熟悉電視台運作,甚至要在家先煮一次演練計時。首季的高潮在最尾兩集,茱莉亞與WGBH同事前往紐約出席公共電視晚宴,到訪當地一家高級法國餐廳,主廚Andre得悉她大名,也看過其電視節目,卻囑咐茱莉亞,真正的烹飪還是應該交給男人負責。聽罷茱莉亞很受刺激,更修改了晚宴上的講辭,稱《French Chef》像旅遊節目,不是煮給大廚品嘗,而是期望擴闊觀衆視野,大家會像她一樣烹調佳餚後獲得滿足感。茱莉亞的感言,贏得如雷掌聲,坐在鄰桌的《女性的奧秘》(The Feminine Mystique)女性主義作家貝蒂弗利丹(Betty Friedan)卻提出質疑,認為茱莉亞的節目對女人而言不是典範,反把女人困在廚房裏,30分鐘的節目讓人錯覺以為複雜的法國菜也能迅速完成,要給丈夫煮出媲美米芝蓮三星的菜式,加重了其他家務重擔,根本再沒餘暇讓女人旅遊、逐夢或建立事業。

貝蒂的一番話徹底傷害了茱莉亞一直信守的價值,這其實也是監製兼編劇丹尼爾高化的詰問:到底茱莉亞代表傳統女性價值還是女性主義?結局一集告訴觀衆茱莉亞一度放棄,不想再拍,最後是Paul點醒了太太:如果批評讓所有藝術家都沉默,這個世界會如何沉悶?只要創作團隊和觀衆從半小時的節目中得到歡樂,她就應該繼續下去。

另外,編輯Judith與茱莉亞的關係很特別,Judith這角色甚至很值得拍外傳。Judith獨具慧眼,在被「投籃」的著作中,把《安妮日記》帶到美國出版,是其事業代表作之一。茱莉亞的首本食譜,曾吃出版社閉門羹,也是Judith發現其獨特之處然後出版。 她跟出版社老闆Blanche Knopf如師徒,後者是書癡,卻看不起茱莉亞,認為食譜遠不如嚴肅文學,雖然Judith也把卡繆、沙特等著名法國作家的書介紹給美國讀者認識,但她同時看到茱莉亞的食譜值得推廣之處;也許跟她曾在巴黎居住多年有關,遷回紐約後,普遍的食譜讓她很沮喪,茱莉亞的卻例外,如在沙漠看到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