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籍移民

文章日期:2017年10月12日

【明報專訊】周日太陽照,氣溫有六七度,早餐後我在陽台打理夏天種下的盆栽,作好入秋的準備。薰衣草長出的串串小花已經半枯乾,將它們一一剪下,排在盤子上,放在全屋最暖最乾的地牢鍋爐房,慢慢待它乾透。之後把小粒乾花摘下,縫在小麻布袋裏做香包。放在衣櫃中,每次打開都會散發幽幽香氣,更有防蟲作用。園裏的茉莉花樹,我在八月它盛放時分已摘下兩束白花綠葉,用麻繩紮在末端,倒吊在廚房窗前橫掛着的竹枝。乾花的顏色變成淡淡的茶白跟灰綠,陪着我天天在廚房忙着。北國之秋日光漸短,一切活動已經移師入室內,我想延續夏天的花園,就以這等小手作,為自己作好迎接秋冬的來臨。

在陽台上修剪盆栽時,忽然聽到有人用英語打招呼:「嗨,阻阻你!」抬頭一看,原來是住在同街隔幾間屋的鄰居印度人。那間大屋裏裝修成五個獨立單位,各有小廚房和浴室,分租予幾位單身人士和這一對年輕印度夫妻。夏天黃昏時常見他倆換上短袖運動衣在區內緩步跑圈。「我們可否摘兩個蘋果呀?」男士踏進了停車坪內問,手指向旁邊的蘋果樹。「請隨便,不過這株蘋果有點酸。」我說。

兩夫妻很有禮貌地退回圍着屋子範圍小樹叢外的行人路上,蘋果樹幹伸展到外面,掛着一個個長到拳頭般大的紅蘋果。一片藍天下的綠葉紅果很顯眼,丈夫替妻子在樹下用手機拍了照,笑意盈盈的太太捧着一個大蘋果走前來:「謝謝你!」我說:「不用客氣。」先生也走進來:「我們很喜歡大自然,印度那邊沒有蘋果樹,南部才有。」「那麼你們這裏的園子呢?」「去年有許多,今年沒有結果。」我指着陽台邊最大的那棵樹:「我們這株今年也得很少。」他們再次道謝,沿着行人路繼續散步。

給印度鄰居的禦寒提示

我留意到兩夫婦都穿著冬天大衣,習慣印度熱溫,來北國居住定會覺得很冷。我城哥德堡是瑞典富豪汽車貨車集團的總部,總辦公室就在我們家對面,十多幢建築物兼幾個停車場,足足佔據幾條街兼整個山頭範圍。下班時分,間中會見到不少印度籍員工三數個結伴走着。瑞典人仍然穿著短袖夏衣時,他們已經披上長袖外套。朋友在富豪集團電腦技術部任職,說公司為了節省成本,僱用了大量印度籍電腦程式員,統統都是男性,而他們的薪金水平較瑞典員工為低。

跟從前不同,這幾年間在街上很容易碰到印度人,有些結了婚有孩子的就舉家移居來瑞典。我工作的幼稚園便有幾個印度孩子,其中有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屬我負責的組別,來了瑞典大半年,眼大大個子瘦小,聽着我們大人說瑞典語時眼也不眨,仍未懂說話的他在靜靜地吸收新語言。爸爸在富豪集團上班,媽媽送完孩子上幼稚園,自己便去上瑞典語課程。本來說英語的她,最近來到都嘗試跟我們說瑞典語當練習。

上周天氣轉冷,我告訴她孩子需要添置防風防水的外衣和保暖褲,以便在時風時雨的秋季在校園裏玩耍。她初到貴境不熟悉,不肯定我所指的衣物類型。於是我借用掛在其他孩子衣架上的各款厚薄室外衣褲向她介紹,並提醒她:「或許也是時候買定帽子手襪和靴子了,你自己也是啊。」話未說完,過兩天早上出門時氣溫只得三度,我連頸巾也需出動了。

文: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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