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不止贏在射精前，而是來生前！」編劇及導演鄧智堅苦笑着，其舞台劇作品《中庸之幸福學堂》圍繞三個媽媽帶子女參加playgroup，等放學一言一語呈現教育觀。女角們齊聲說當怪獸家長乃「無得揀」，所謂中庸談何容易。
「中庸」絕非成就中等、平庸，或錯誤解讀為息事寧人、無立場等。〈中庸〉出自《禮記》，開首先說到「道」，指人們要堅持善良品德。當遇到喜怒哀樂而不表達出來，內心淡然，稱為「中」；表達出來又能符合節度，才稱為「和」。鄧智堅二○一六年創作《論語》，講述中學生中文、歷史科填鴨式教育。今年將一口氣推出《大學之烈火青春》、《中庸之幸福學堂》，當中有些角色穿梭中學、大學及後成家立室當媽媽。《中》裏一賢太太（歐芷菲飾）為補習天后，地位顯赫，卻催逼子女學大量樂器，以圓其小時候的夢想。Momoko（王靜文飾）常常巴結她，望躋身上流社會，並獲得考試、面試貼士。Karen（張惠雅飾）則最掙扎如何平衡小孩成長。
整個制度都在「谷」小朋友
團隊訪問多個家長蒐集資料，鄧智堅指：「外國有些原野教學，幼稚園已教小朋友露營，用木枝生火，整整一個學期在森林上課。大家或感到不適合香港，但要多想一下什麼可借鏡。整個制度都是『谷』，三個媽媽就是感到無辦法。事事因應效果去抉擇，例如住什麼地區，讀什麼科，學什麼，加加埋埋，其實建構什麼價值，或是否太側重某方向？」
其中一個演員黃頌明曾在幼兒playgroup工作，鄧智堅亦加以參考：「上課時家長好喜歡偷看，不時從窗簾縫看進去，拉開少少門之類，都是很有趣的生態。」劇中說到playgroup有天貼出一張簡體字的通告，有家長顯得抗拒，亦有人搖擺不定。「我以前有教一些幼兒班戲劇班，發現家長好多時是看大圍。引用於劇目，例如好多人企硬用繁體字，大家就支持，但如果風吹向另一邊，你企不企硬呢？」
什麼都給錢上堂
王靜文指社會近年興起「新奇」興趣班，例如嬰兒游水、音樂考級班等：「學多樣東西當然好，我只是質疑是否必要有class、有品牌。好多事不用上堂，放他們去公園玩玩，學習跟別人相處不成？」鄧智堅接指：「你問十個家長，九個都不會說自己是怪獸，傾向試了所有東西才算啦！當然家長亦好辛苦，重點是個社會現象，好多人告訴你你應該如何教，而你教唔掂，所以你要來找我，什麼都給錢上堂。」
首部《論語》尾部分特意加了突擊問答環節，演員要答對才可謝幕，以示學分殘酷機制。鄧智堅指今次加入大量孩童畫作，及用豆袋比喻對孩子的塑造。
除了面向子女，媽媽個人內心轉變亦引人入勝。第二部曲《大學之烈火青春》緊貼近年現實事件，如港大衝擊校委會、民主牆罵戰、學生領袖被捕等，張惠雅飾演熱心時政的大學生，可是到《中》有不少轉變：「故事說到大學時我一向對事情很有批判，而且站得好前。當了媽媽之後，內心依然好着緊。不過為了照顧小朋友，以前的理解有何改變？就算同一個價值觀，可以如何實行、表達？劇中自己有點一直妥協，好多時只是個心好嬲。」
說回中庸乃追求仁德修為，鄧智堅希望透過年輕人成長呈現社會狀態：「社會『衝』了幾年，近來好似靜了少少，或是時候反思個人跟社會之關係。其實三部作品都在說學問，學在現今社會追求某些價值觀，當一個人。」
■《中庸之幸福學堂》
日期：3月16至18日、22至25日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票價：$160至$260
■《大學之烈火青春》
日期：2月24至25日、28日、3月1至4日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院
票價：$160至$260
文：劉彤茵
圖：Lawrence Ng@WorkHouse、Keith Hi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