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你們認得這個被大卸八塊的偶像是誰嗎？
為什麼他的手指指向大霧的河谷
而另一個人的手像希特勒一樣揮舞？
巨河將為他們仨分開，還是會單獨接納他的棺柩？
如果你們沉默，寇德卡
就是黑臉猛犬撲來同時把臉朝向過去未來
但我不會告訴你們它的名字叫雅努斯
它的神廟如暴雪傾圮，梨花剖開屍體。
我並非要引薦一個葬禮
給你們健忘的二十二歲
你們也可以是高舉長幡走在葬禮前的歌者
就像寇德卡杵在布拉格的坦克前面。
二十世紀最後孕育了你們
海嘯當中嬉戲的是你們的父親母親。
而大海是我們的血肌，是祭牛湧動的弦樂
是寇德卡挽弓的右臂。
海嘯當中嬉戲的是你們將要成為的神。
把坦克、雕像與城市拆解為碎沙漏般海灘
任國家舔着自己的腹部狺狺
我和寇德卡退入深林，如舊世界的獵人。
你認得這個冬天與哪一個冬天孿生子一樣相像嗎？
我們沒有正確答案。
不，我也不是他的、任何人的同時代人
扔掉相機，靈魂才有機會曝光。
注：寇德卡，Josef Koudelka，捷克著名攝影家。
作者簡介：（詩人、作家、攝影師，著有詩集《春盞》、散文集《有情枝》等。）
●廖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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