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時隔4年,香港再掛10號風球,颱風蘇拉令無數市民懸着一顆牽掛的心,有的早早做好防風措施,盼家園免受無情的颱風摧毁,有的則堅持外出,有遊客接受電視台訪問時表示他好奇打風的樣子,所以外出追風。全城放假之際,大部分人緊閉門窗、窩在家中,而身為新聞攝影記者,親臨一線是職責。我們雖不知道風的形狀,卻好奇它的模樣,在攝影記者眼中,蘇拉是什麼樣子?
從未追過風的本報攝影記者鄧家烜(阿烜),星期四晚一收到通知,翌日要觀察大澳打風的情况,隨即為自己添置一雙水鞋,確保工作時行動靈活,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以鏡頭記錄打風的香港。前日下午兩時許,他與文字記者同行,從東涌搭上「藍的」抵達大澳,映入眼簾的是街道兩旁的商舖紛紛於門前安裝長方形的鐵製擋水板和疊起沙包,有餐廳為免蘇拉吹落的雜物擊中自家燈牌,替燈牌綁上發泡膠,又把店內的電器搬到枱上,免被水浸,那種「嚴陣以待」霎時讓他感受到颱風的破壞力令人恐懼,不得不認真對待。他想起5年前超強颱風山竹造成的破壞,那時他住在中文大學新亞書院的宿舍,樓下的大樹被山竹吹至塌下,路上一片狼藉,便知如今蘇拉來襲,大澳居民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不過,比起居民的防風措施,更吸引阿烜眼球的是永助聖母堂天主堂,教堂門前堆了3層沙包,兩旁的天使雕塑雙手合十,「像是在祈求風調雨順」。而大澳居民也似乎得到祝福,直至晚上8時後,天文台發出10號颶風信號,水浸的情况也未如想像中嚴峻,「有個阿姨說水浸程度跟新年時潮漲的情况差不多」。
阿烜笑言,晚上10時許(應是最大風的時間)跟文字記者再到街上「巡邏」時,覺得蘇拉風勢「無料到」,還零星見到幾人出行,有人更在踩單車。雖然大澳沒有預期中被蘇拉吹到滿目瘡痍,也拍不到大眾或追求「特別有新聞性」的影像,但阿烜慶幸大部分居民能平安度過這場風雨。不過即使做好預備,仍有人未能倖免。有民居的太陽能板跌落,插穿鄰居的屋頂,阿烜昨日看到有關影片時感到震撼,「意外還是無法避免」。
與大澳「天各一方」的鯉魚門三家村,本報前日和昨日亦派出攝影記者楊柏賢駐守,他曾多次外出拍攝打風,地點同樣是鯉魚門,感覺這次颱風的威力跟以往無甚差別。他憶述前日下午3時抵達現場,當下「未水浸,風都無乜,街道一切如常」,餐廳、茶樓照常營業,內地遊客絡繹不絕;亦有商舖提前拉閘,早早收市,或是在門外設置檔水板,不時有民安隊巡邏,呼籲市民不要逗留。直到9號颶風信號懸掛,柏賢才開始感受到「好大風,當時有啲淆」,因為自己既沒帶備防水衣,也沒有頭盔。幸而蘇拉未對鯉魚門三家村造成嚴重破壞,他昨早再訪時仍見到有內地遊客在沙灘岩石上玩水,因颱風而整晚睡不着的居民葉太終能安心。
差點被樹砸中
當日來到沙田城門河工作的攝影記者馮凱鍵描述,從體感上來說,8號風球和10號風球區別好大,「8號嗰陣,我仲可以行吓;10號之後,風力大好多,人在空曠位置及天橋上都企唔定」。他更差點被吹落的樹砸到,「好彩戴住頭盔,好驚」。
晚上8時,沙田城門河出現水浸,「浪花看起來不似往常,河水也開始倒灌。不過好多居民都出來追風,有啲人甚至特登揸車過來」。到了10時左右,水浸更加嚴重,但仍有一些居民涉水玩,「水面最深及小腿一半位置」。午夜之後,河水不再倒灌,但河邊的人行道都被水淹沒,「政府將行人橋等都用圍欄遮擋物封了起來,有啲人不顧危險仍穿過去玩」。
有人急匆匆上班
而除了放假的居民,馮凱鍵還見到很多其他媒體的記者在城門河拍攝或採訪。他說,自己從周五下午2時出門,儘管當時已是8號風球,晚上進一步升至10號,還是能見到有人急匆匆地趕向港鐵站返工。周六早上,他又在城門河附近見到清潔工在路邊執垃圾,保安冒着風雨綁樹,「颱風之下,仍有很多人堅守崗位」。
本報另一名攝影記者朱安妮家住元朗,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外面,都沒有太强烈的感受,「真的覺得沒什麼風」。6點時8號升級至9號,「諗住屯門近海應該風會大啲,便來到屯門碼頭影相」,她表示,當時只有一點風又不算很厲害。但去到8、9點,「風真的好大,要扶住欄杆,同埋我從碼頭走去市中心的那段路渺無人煙,又無車搭,自己都驚」。和全副武裝的馮凱鍵不同,朱安妮沒戴頭盔,只有一把雨傘,「所以我行一下,就搵個有遮頭的地方休息,睇睇地圖、冷靜一下先敢繼續行」。回到屋企附近,風力便逐漸減弱,「似乎蘇拉在大西北的威力並沒有市中心那麽強」。
由於位置較偏遠,朱安妮說自己走的那些路都很昏暗,不時見到一些樹搖搖欲墜,也很怕樹會倒下來,因此盡量走快一點。雖然一路上人煙稀少,但在屯門西面的龍鼓灘,朱安妮見到一些追風的附近居民,有父母帶小朋友出來玩,踩着單車在沙灘嬉戲,但因為不是熱門追風地,人流不算多,也未見到其他媒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