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知道! 「小丑酷刑」逼迫思考

文章日期:2024年05月24日

【明報專訊】「不、不、不。(No. No. No.)」,「我為我所做的感到抱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I'm sorry for what I did. I don't know why I did it.)」,「大牛龜」電視機困着皮耶洛(Pierrot)小丑,他不賣笑,只在賣力道歉,不禁狐疑小丑為什麼要這樣做?美國藝術家布魯斯‧瑙曼(Bruce Nauman)擅長在作品營造壓迫感,逼得你喘不過氣,也逼着你思考。

當代藝術實驗先驅 作品簡單卻燒腦

自1960年代起,當代藝術浮現瑙曼的身影。把瑙曼作品帶來香港的大館藝術主管皮力指出,那個年代也是當代藝術轉換的時期,戰前當代藝術多為抽象繪畫和抽象雕塑;戰後當代藝術湧現無數新媒介,或許今日對錄像藝術和行為藝術習以為常,當時瑙曼卻是先驅。瑙曼也引援日常生活的符號到藝術媒介,譬如那個年代常見的霓虹燈。

1970年的《原始/戰爭》(Raw War)和1972年的《吃/死》(Eat Death)皆用霓虹燈製成,前者交替閃爍霓虹燈字母,有時順序是「RAW」,有時順序是「WAR」,意味一體兩面;後者將霓虹燈「EAT」疊在「DEATH」之上,有時交替閃爍,有時同時閃爍,突顯「DEATH」當中的「EAT」。皮力形容瑙曼作品的藝術語言雖「簡單」但「燒腦」,藉藝術表達對當代社會和生活的反應和看法。

處於後疫症時期,或許對近一小時的錄像《正常洗手》(Washing Hands Normal,1996)心有餘悸。瑙曼拉長洗手的過程近一小時,本應帶來安心的淨手反而變成不安的強迫感。文首提及的《小丑酷刑(我很抱歉與不、不、不)》(Clown Torture (I'm Sorry and No, No, No),1987)亦然。一面電視機的小丑喊着「不、不、不」足足個半小時;另一端電視機的小丑連續一小時在喊「我為我所做的感到抱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本應逗人歡樂的小丑,竟不斷向人求饒。他被困電視機空間,對應當代人疏離、恍如被禁閉的心理狀態。

「藝術不光說好話」

1960年代始,瑙曼有一系列作品重複使用對立式平衡的概念,即雕塑將重心集中在其中一腳的姿態,他引援至錄像作品,以同樣姿態走路。近年他繼續探索藝術語言變化,《對立式平衡研究,一至七》(Contrapposto Studies, I through VII,2015-2016)切割圖像,然後再組合、拼貼。《走直線》(Walking a line,2019)像「對立式平衡」系列的變奏,瑙曼拖着年老的身軀走直線,敞開雙臂嘗試保持平衡,形態似十字架,皮力認為具宗教和死亡的象徵。除了視覺豐富、帶來愉悅或沉浸式體驗的藝術,皮力說香港觀眾也值得多看「provocative(挑釁)」的藝術,「有時候藝術像一個你很誠實的朋友,不光是給你說好話的朋友」。

布魯斯.瑙曼

日期:即日至8月18日(周一休館)

時間:上午11:00至晚上7:00

地點:中環大館賽馬會藝方

票價:$120

詳情:bit.ly/3wMptX1

文:嚴嘉栢

[開眼 藝述速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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