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兒子考上band 1中學，全家安樂，要出外大吃一頓慶祝。上了中學，每天「新鮮事」接踵而至：這天不見錢包，那天把單簧管留了在巴士；這天把課室的牆壁弄髒了，被罰親自清理，那天在教員室裏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據班主任形容，全場為之側目……搭錯車、遲到、欠功課，一樣不少，非常「充實」。
回來做功課，做了兩大版，都是代數，勤奮可嘉，正想鼓勵，細看之下，每一題都做錯了。家長面面相覷，瞠目結舌。然後，地理功課、科學功課、世史功課……以正確率而言，慘不忍睹。
你可以做得到
本來就給編進了輔導班，媽媽對兒子成績不抱太大期望，可是，兒子由中文小學升上英文中學之後，上完課好像沒上過，回家腦袋一片空白，功課的答案完全脫離了常軌，飛了去第二個星球，很給人「震驚」。媽媽說：「兒子一定進不了精英班。」
我和兒子對望了一眼。
因為家人有病，不宜外出旅行，兒子中學第一次考試，我請了5天假伴讀，課本內容，幾乎要從頭教起。結果，兒子在班裏考第一，全級名次是13名。他很高興，說其他同學知道他的成績，都問他為什麼會被編進輔導班。我跟他說，希望他明白，有些東西，看起來很不可能，但仍然是有可能的，例如他小學覺得背《長恨歌》不可能，結果花了一兩星期，背得滾瓜爛熟；輔導班升上精英班，也不是什麼決不可能的事。只是，人長大了，要靠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實力。
我大概只想用一件事證明，沒有孩子應該看不起自己。成績於我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工具，不應是孩子最大的目標。
心中默默希望，兒子升上中學，慢慢適應，慢慢懂得思考，自律，愛護自己，為眼前的目標奮鬥，做個不給別人帶來不必要困擾而且可給別人幫助的人。
小息違規玩手機遊戲
結果，出乎意料，考得好成績不久，家長還在慶幸，又傳來學校電話。原來，他違反了校規，在小息時打開手機玩電子遊戲。
沒收電話，見家長，記缺點，缺點會記錄在成績表。
因為我經常分享兒子的「趣事」，同事知道他今次把事情鬧大了，為他說項，叫我回家不要罵他，我說盡量吧。第一天公事晚歸，回到家，他居然早早就寢；第二天又晚歸，他亦已一反常態很早「入睡」；第三天，我已經罵不下去。跟他說了一些道理，他說知錯了。我給他一個大擁抱，因為心裏明白，這孩子沒有機心，雖然莽撞，還是會對人好的。
問起媽媽，她說，兒子東窗事發時，一臉無辜，說其他很多同學都在小息玩電話呀，沒有人被告發，只有他被告發云云。我聽後，覺得兒子心裏其實不太知錯。果然，媽媽從學校拿回手機不久，他就告訴媽媽，英文課現在每天要用電話，要用電話錄音……
看來，兒子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為所動」。
感覺上，孩子又回到他的「正軌」了。
文：張帝莊
作者簡介：資深新聞工作者，曾採訪多個「第三世界」國家，卻認為自己的家更值得探索。既是悠閒的寫字人，又是忙碌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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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PaMa 教得樂 第53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