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康文署電影節目辦事處推出的放映節目「啓系列2024:嶺南影像—港澳深穗電影交流展」深受影迷支持。由5位影帝影后包括周潤發、鄭裕玲、毛舜筠、黃秋生和劉嘉玲主演,於1992年上映的電影《我愛扭紋柴》,近日成為交流展放映其中一部香港電影,更邀請《我》的編劇之一張婉婷,親臨電影資料館出席映後會和影迷交流及分享。
交流展策展人羅卡問張婉婷,是否很久沒看過《我》這部電影?張婉婷說:「當初要用很短時間拍畢這部電影,不知為何有人請我們去拍賀歲片,我們不是拍賀歲片的人,要於2個月內完成劇本,以及拍完整部電影趕檔期,因為賀歲片要笑,不可以死人冧樓,那時我們住西貢,每天也會經過坑口,坑口有一班『圍頭飛』,每天也在打麻將,他們很年輕,像當日電影中周潤發那種年紀樣貌,他們由早到晚都在打牌,旁邊又泊了很多部Benz,都是他們駛過來的。」
她續說:「因經常經過那個地方,便結識了他們,我問為何你們『唔使Do嘅?』,你們每天也在打麻將,感覺很高興。」他們回應說:「牛耕田,馬食穀,老竇掙錢仔享福。」張婉婷續說:「聽他們這樣說,又好像很理所當然,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這樣的人。後來發覺他們一出世,便有一塊地,像現在一樣擁有的丁屋般,大家都知圍村比較重男輕女,他們一出世便『唔使Do』,如果你生男丁,就可以切燒豬,在祠堂處像片中男主角周潤發那麼威風;但做女人則連在祠堂吃飯也不可以,她們只可以煮飯,煮完飯後只能躲在廚房吃飯,不可走出大堂,於是便有這個構思,拍這班鄉下飛的故事,周潤發本身在南丫島出世,他很熟練圍頭話,他也有一塊地在南丫島,他一聽到這個故事後,覺得非常高興,因為可以做自己,當時他一講圍頭話,我們便捧腹大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聽得懂?但就算你們聽不明白,也會覺得很好笑。」
她接着說:「當時我們覺得這個setting,已經很好笑,再加上一個衰女包─鄭裕玲她演得很像,外出多年覺得自己很醒目,成日滿口Cockney English,但又有女性主義的元素,於是周潤發和鄭裕玲有很大分歧,笑片或者戲劇,需要有大分歧,如何由分開到慢慢磨合,再到大團圓結局。
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個結局,但剛放映的版本並沒有包括在內,那個結局是因為這是新年戲,DoDo已經生了幾個仔,家中環境非常亂,DoDo又不懂得照顧小孩子,周潤發抱住個仔,但不覺意把他放在冰箱,這是呼應開場時,周潤發於冰箱把衣服拿出來那一幕。」
有觀眾問張婉婷,這部戲面世32年,現在重看有什麼感覺?當時拍攝時有什麼趣事或難忘事?張婉婷憶述說:「現在重看《我愛扭紋柴》,感覺上節奏有點慢,但因為演員做得很好,笑到碌地,拍笑片好好玩,在現場你便可以不停笑,特別有一場戲﹐是由周潤發和黃秋生負責,他們很厲害,一take過便拍完,那時候黃秋生還是新人,我記得他還因為這部戲,而候選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項,秋生曾和我研究如何突出他的角色,他並不是要求我加戲分,他反而說當他的角色說話時,能否以大大聲聲調處理?我們非常欣賞他這個提議,你們看到在電影中他大聲說話時,部分場景會拍到有點搖搖欲墜感覺。」
有觀眾問及張婉婷有沒有在坑口村取景?張婉婷說:「這部戲沒有在坑口取景,不過既然那幾個圍頭飛也不用工作,我找了他們幫手在電影中做周潤發的跟班。」
她同時透露:「因為這部電影很趕,當時有兩組拍攝單位分開拍攝,當年除夕倒數後大家繼續慶祝時,我們和剪接師倒數完,便立刻回剪接室工作,務求盡快剪好這部電影。有些人以為我們是文藝人,並不能吃苦,我們非常能屈能伸,可以日以繼夜剪片,很多人買水果給我們吃,但我們根本沒時間吃,這套戲很特別,因為我從來沒有試過拍得這麼趕,我們也趕上那個瘋狂年代拍攝手法,當然有些人比我們更瘋狂,但能夠試過這種瘋狂拍攝方法,真的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