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兩屆金像導演史匹堡（Steven Spielberg）新片《法貝曼：造夢大師》既有自傳色彩，也透過創作過程，重新認識自己雙親；上月2日在影視串流平台Netflix上架的《老羅拔唐尼：自成一格》（Sr.），則是「鐵甲奇俠」羅拔唐尼（Robert Downey Jr.）監製的紀錄片，邀請《純素敗類：名譽、欺詐、逃犯》及《百尺巨浪》基斯史密夫（Chris Smith）執導，在羅拔父親老唐尼的最後3年，透過影像，向這名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反文化運動的獨立導演致敬，也釋出父與子、子傳子的複雜感情。
老唐尼獨立電影導演
2008年上映的Marvel超級英雄片《鐵甲奇俠》，讓羅拔唐尼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字，一度晉身全球最高薪酬男演員。他童星出身，很早成名，30年前憑《卓別靈傳》獲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同時沉淪毒海多年，多次涉毒被捕，進出戒毒所，甚至因此被劇組「炒魷」，保險公司拒絕承保，變相難以開戲。羅拔唐尼2014年伙拍《教父》羅拔杜華（Robert Duvall）在《辯父律師》（The Judge）扮演父子，他曾在社交網表示那是等了49年的劇本。片中講述杜華扮演的法官，跟任職律師的兒子羅拔唐尼多年來不相往還，因為一宗案件，讓兩人重聚，並重新了解對方；當中的衝突與隔閡，對父親愛恨交纏的複雜情感，也許正呼應現實中羅拔唐尼與爸爸的關係。
老唐尼不像史匹堡般哪怕不是影迷，都會認識的導演；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老唐尼卻拍過不少激進、前衛的反建制電影。據報1969年上映的《Putney Swope》，諷刺紐約廣告業、荷李活電影對種族的刻板印象及大企業貪腐，曾被《紐約時報》評為年度十大電影之一，後來又被美國國會圖書館納入收藏。《黑金風雲》保羅安德遜（Paul Thomas Anderson）與《世界呢分鐘》占渣木殊（Jim Jarmusch）兩名導演，均把《Putney Swope》列為鼓舞他們投身影壇的作品，保羅更亮相《老羅拔唐尼：自成一格》 ，有一幕講述老唐尼對其影響。
父子先後沉淪毒海
《老羅拔唐尼：自成一格》在爛番茄評論網站有超過九成好評，而且贏得美國國家影評學會最佳紀錄片殊榮；據悉有此拍攝計劃時，老唐尼已確診柏金遜症，等不及電影上架，於2021年7月仙遊。此片開始他精神還不錯，跟工作人員不時就剪片等方面交流，而且談吐幽默；中間穿插很多他的舊作片段，年紀小小的羅拔唐尼已在片場奔跑，又多次客串父親的電影，亦不迴避他不過幾歲，老唐尼已讓他吸大麻嘗毒品，也有他吸煙（或大麻）的片段，以及提起老唐尼如何在毒海浮沉。黑白電影海報中央黃色字寫有：Like father Like son Like no other，羅拔唐尼的經歷確實反映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很多觀衆都知道羅拔唐尼的戒毒過程漫長又艱辛，他不止一次歸功於現任太太兼電影監製Susan，透過療程、瑜伽、冥想與詠春功夫等不同練習，最後「重新做人」。相信他對老唐尼的感情也像《辯父律師》的角色一樣很複雜，既欣賞爸爸在影壇的才華與特立獨行；對方放浪的生活態度，小時候隨他穿梭大小城市與國家拍電影的疲累，對羅拔唐尼成長不無影響。然而片中看不到他很大怨恨，也許有過，只是邁向花甲之年，可能早已放下。
此片讓觀衆重新認識一個國際巨星及其才華橫溢的爸爸；老唐尼的電影像家庭手作，除了羅拔唐尼，其生母艾絲福特（Elsie Ann Ford）及家姐艾莉森（Allyson Downey）都會參演，而老唐尼又無時無刻都啓動攝影機，為家人留下了衆多片段與照片。這也傳到孫兒Exton身上；電影尾聲，老唐尼身體大不如前，需長期臥牀。羅拔唐尼和兒子Exton一起往紐約探望，父子倆牽手坐在梳化靜靜看着老唐尼入睡。羅拔唐尼稱這次旅程，透過Exton讓自己再次認識紐約這從小居住的城市。有一幕羅拔拍攝父親，老唐尼認不出眼前人是兒子，卻透露知道兒子很投入這紀錄片；之後鏡頭掃向房子裏到處擺放的照片，父子兩代先後投身影壇，這特別的「家庭」成就了很多電影，卻不及這部紀錄片私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