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11月的商場，佈置得紅紅綠綠。這月份有兩個有關「聖誕節」的星期日：今天是聖誕布甸（Christmas pudding）的攪拌儀式（Stir-up Sunday）；而下星期日就踏入將臨期（Advent）的第一天了。讓我們在聖誕小食中，尋找那愈走愈近的普世歡騰。
「將臨期」與「聖誕倒數」
今年標示着「聖誕倒數月曆」（Advent calendar）的聖誕商品，比往年數量更多。這些月曆通常是個精美的大紙盒，滿佈小格子；讓我們從12月1日開始，一天打開一格，直至平安夜。這些格子大多藏了香料茶包或朱古力；也有唇膏、睫毛液、咖啡膠囊，甚至積木。
「將臨期」指的是聖誕節（12月25日）前夕的四個星期天；它並沒有「由12月1日至12月24日」的意思。所謂「聖誕倒數月曆」，是商品化的譯法；正式應作「將臨期月曆」。「將臨期」其實是個莊嚴的基督教節期，與一天換一支唇膏那種喜悅沒什麼關係；有的宗派還會在將臨期禁食或素餐，以準備身心，迎接聖誕。
以香料茶、蠟燭、《聖經》典故為主題的聖誕倒數月曆，我覺得不錯；可以烘托出香港這亞熱帶地區較難感受到的傳統聖誕氣氛。我最喜歡的，是由肉桂、薑、豆蔻、丁香、胡椒、八角、柑橘、紅莓和玫瑰果等香料，所拼配出不同口味的聖誕茶；好像在喝香料酒（mulled wine）一樣。
牛油酥餅配香料茶
將臨期前的星期天，是大家開始做聖誕布甸的日子。我今年在12月23日才可接到最後一疊考卷，沒時間做聖誕布甸了；但烤些牛油酥餅（shortbread）來配香料茶，還是可以的。牛油酥餅是蘇格蘭（Scotland）的著名點心；在聖誕節時，差不多跟聖誕布甸一樣受歡迎。
有人把牛油酥餅寫成shortbread cookies，其實沒有必要。烘焙點心中的bread，不見得只能是我們常常買到的方包和牛角包。牛油酥餅的基本材料非常簡單，只有牛油、麵粉和糖。以香甜濃郁的酥餅來佐微辛帶酸的香料茶，感覺圓滿。
香港很容易買到牛油酥餅。記得遠足的時候，不少人都喜歡帶上一包牛油酥餅；一來它的包裝很整齊，方便收藏；二來它高脂、高糖、高澱粉，是補充能量的理想乾糧。記得有人叫它「鬼食泥」，就是說吃它時像在吃泥，取笑其質地很乾。
材料比例各不同
蘇格蘭國家圖書館（National Library of Scotland）刊載了一則由Sarah Reddie撰寫的19世紀的牛油酥餅食譜，配方是麵粉、糖、牛油、糖漬橙皮或檸檬皮，還有現在罕見的葛縷子糖（caraway comfits）。葛縷子糖是用多種香料來做的糖果，外形像葛縷子。由Isabella Beeton撰寫的19世紀英國著名食譜Mrs Beeton's Book of Household Management，則用麵粉、牛油、糖、甜杏仁、糖漬橙皮和葛縷子（caraway seeds）。總括而言，就是可加入香料、果乾和帶柑橘香氣的配料。
至於糖、牛油和麵粉的比例，則大致不離三種，分別是2：4：6、4：2：6、3：3：6。加入配料的話，我比較喜歡大約是2：4：6的配方。Sarah Reddie用了較簡單的乾濕混合法（stirring method），烤好容易過硬；Isabella Beeton則用了擂油法（creaming method），可令酥餅更鬆脆。
我們也用擂油法（creaming method），先以木匙來用力、富節奏地打發糖粉和牛油；再用切拌方式（folding），垂直鐵匙或刮刀，從材料中間開始慢慢以「の」形打圈拌勻麵粉。沒有糖粉的話，可改用普通砂糖，但質地會軟些。可以用專用模具來烤；烤好才切開；也可以像曲奇般用小模具，或手搓成形。配料方面，我選了應節的紅莓乾和能呈現柑橘香氣的伯爵茶葉（Earl Grey）。朱古力碎、果仁碎也很適合。
上過教會的人都知道，耶穌基督其實並不是在12月25日出生的；12月25日的氣候，並不適合讓牧羊人帶着羊群在外趴趴走。搞不好真正的聖誕，是像香港冬季這樣戴戴頸巾就好的溫度？這不是一年四季都會打邊爐的香港人，所能想像的範圍。
牛油酥餅食譜
【材 料】（約16塊份）
‧麵粉……220克
‧無鹽牛油（室溫）……160克
‧糖粉……80克
‧紅莓乾……2湯匙
‧伯爵茶葉……半湯匙
‧砂糖……2湯匙
【做 法】
1.糖粉、牛油倒入盆中。
2.用木匙擂打至牛油蓬鬆發白。須打發至糖粒完全消失。
3.麵粉過篩。
4.分3次往牛油灑上麵粉，以鐵匙切拌混合材料。如太乾，可添牛油。
5.麵糰分成3份。
6.其中兩份麵糰各拌入紅莓乾、伯爵茶葉；留下一份不加其他配料。
7.麵糰各擀成1.5厘米厚，裁成長方形，用竹籤在表面刺孔。
8.預熱焗爐至200℃。酥餅放在已鋪牛油紙、掃油的焗盤上，置於雪櫃冷藏15分鐘。
9.用170℃烤焗麵糰至雪白微黃、表面光澤消失即成，約20至25分鐘。
10.在烤熟的酥餅上灑少許砂糖來裝飾。
作者簡介：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終日流連中外飲食書寫，追憶文字食光。著有《食字餐桌》等。臉書專頁：食字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