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媽媽,明天我可否跟女同學們出去蹓躂?」15歲二女兒周五黃昏問我。在瑞典出世讀書的她,廣東話水平屬BB班。我一直用廣東話跟3個女對答,她們明白我的意思,但九成用瑞典文回答我。
「幾點?去邊?有邊個?」我好想直接說不,但心知自由是每個年輕人都必須擁有的人生大事。
「6點,去廣場附近行行,去麥記坐坐,有我、愛麗莎、妮亞雅、茱莉亞。」
可憐女兒只有小廣場逛
「吓,有咩好行呀……又黑猛猛……」那個小區廣場比任何一個屋邨巴士總站還細,我忽然覺得女兒好可憐,自己腦海中的少女日子如脫韁野馬從口中直奔出來:「我15歲嗰陣同啲同學去旺角,你記得旺角啦係咪?單係啲細商場都個個有theme,呢個賣音樂,嗰個賣日本嘢,360度都有嘢睇,肚餓就去掃街又平又好味,或者去快餐店食下午茶,喺呢度你哋出去玩就去麥記,好慘呀……」
每逢我們去香港探親,我都必然會帶女兒們去旺角一逛,那裏是我的香港印記——凌晨3點都找得好吃的街頭,滿街「古惑仔」都不覺得危險的地區。女兒扁扁嘴:「這兒什麼都沒有……」「太凍了,點喺街邊賣魚蛋?况且根本唔准。」其實整個北歐都欠缺日常街頭文化,瑞典大城小鎮的商店千篇一律,就算是市集都是規規矩矩地運作,最常見的街頭小食是賣熱狗包的餐車,近年多了中東烤肉薄包已是進步,但在我這個自小飲椰汁拮魚蛋的香港人眼中,根本唔到肉,何况一個基本水煮香腸夾白麵包動輒40、50港元。
沒街頭文化 相約串門跑步
沒能享受街頭文化兼沒太多零用錢的瑞典Gen Z少女們,例如我的二女和她的老友們,課餘就相約去你家我家玩,宅在屋內看YouTube聽Spotify食冬甩敷面膜玩Snapchat拍selfie,直到肚餓煮飯食然後邊食邊睇Netflix。女兒熱愛跑步,常跟兩個志同道合的少男同學踏單車到附近山腳,泊好車後一起跑上山;或者到學校後方的森林公園跑7、8公里。強身健體絕對是好的,但有時天漸黑她未回我會有點擔心,不過她說:「好多人跑步的,青年中年都有,又有街燈。」其實有兩個男同學齊齊跑實在安全得多。
這些都是少女們未有男朋友前的課餘盛况。那麼有了男女朋友之後呢?疫情下的瑞典年輕戀人如何拍拖的呢?讓我下回分解。
文:周游
作者簡介﹕移居瑞典十八年的原裝香港人,三女之母,每天做飯之餘亦寫字貼相。著有《幸福在最北》、《親愛的 給幸福加口甜》及最新作品《近乎生活在天堂》。
[Happy PaMa 教得樂 第32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