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某天學校家長日補假，難得可在蘇菲返學的日子放假，我便進了戲院享受電影。忽然袋中電話震動，偷看發現是蘇菲的小學來電，心一沉，便立刻離開戲院接聽。蘇菲小六班主任告知，原來蘇菲的鞋子由學校6樓走廊欄邊跣落到地面，當時正值學生回校時間，地面人流如鯽，可幸鞋子墜落位置並非行人通道，沒有傷及任何人。但可以想像目睹或聽到鞋子墜落的小寶寶那驚嚇的面容，必定起了一陣騷動。
蘇菲被罰1個月每天放學後留堂1小時，所有課外活動都要停止。
是否蓄意非重點 明白後果才是關鍵
蘇菲蓄意犯錯嗎？可憐嗎？她有錯嗎？應該要受罰嗎？懲罰太重嗎？所有課外活動真的停1個月嗎？蘇菲會被同學取笑嗎？老師們會對蘇菲有負面形象嗎？蘇菲自我形象會受損嗎？蘇菲心靈承受得了嗎？會影響精神健康嗎？我心痛，整件事最錯的是我吧，一心盤算在蘇菲升中時才換新鞋，任由她穿著那對鬆弛的皮鞋上學。可惜，我不能代她受罰。
以上問題在腦中轉動千百次。但最關鍵是蘇菲要知道，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的行為可能會引致的嚴重後果。蘇菲回家後，我平靜而嚴肅地跟她解說一隻鞋子在高空墜落的殺傷力，可能會令不幸被擊中的小朋友受傷。她眼紅了，內疚不安。然後，我告訴她學校是她成長的地方，是可以犯錯的地方，錯了就接受懲罰吧！即或我對這懲罰方法有些看法或個人意見，但我希望蘇菲願意、學懂承擔，她犯錯地方給她安排的任何處罰，我全力配合、支援，不作任何評論。其實，被罰也是一種贖罪的方式，對當事人也有好處。
愛上留堂時光 提早結束懲處
蘇菲放學在校務處留堂，有時百無聊賴，職員會請她協助釘裝筆記，放好校務處混亂的東西。她喜歡這份工作，不但主動協助，也喜歡跟職員們「吹水」。校務處職員很有愛心，不時送上糖果鼓勵她。當蘇菲開始愛上去留堂時，老師說因為她表現良好，竟不足兩星期便終結了這項懲處。我腦中轉動千百次的問題也消散了。
這件不幸事件的愉快結局，帶給蘇菲許多正面意義。若一開始着眼點在她是否蓄意犯錯、懲罰有多重、心靈是否受傷而模糊了問題焦點，這會是一件令她留下傷痕的事件。學校是可以犯錯的地方，也是孩子學習面對懲罰，承擔後果的地方。
其實，人生也是可以犯錯的。
文：蘇菲媽
作者簡介：中學副校長，女兒蘇菲中學畢業後負笈英國牛津大學。深切體會培育子女的迷惘，有意栽花花未必發，也非無心插柳柳能成蔭。如今借位分享蘇菲成長路，希望同思貼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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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PaMa 教得樂 第53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