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一
故事一樣的足球場
這個野草斜坡陰森
兩個頑童吃勁地爬着
那時國際賽在大城開幕
他們欲想登上平原的場地
對賽一場一人足球賽
貧民區山上的傳說遙遠
仍然發力抓緊樹根
芒草刺出肢體的酸痛
他們好想踢這場小賽事
雙手觸着滴落的血汗
血色鮮鮮彷彿是球迷鼓掌
大家都敏捷地加快步子
那時足球賽全巿沸沸沸熱
腳板底也爬痛了
常打街波街童穿着拖鞋
不只是小膠球磨損
踢球落空腳趾磨地
磨着家門的裂紋
沒波鞋穿着的歲月
他們擊掌約定預賽
野林旁極力攀着陡坡
恍若恍若攀了一生
……………………………………………………
二
故事一樣的足球場
這個斜坡野草陰森
雜草叢叢蛇鼠蟲蟻出沒
向山下貧民邨走去
蔭蔽沉沉如化螭魅
他追他趕冒險前進
相持不下的大動作
似側身抽射入網的勢態
球賽歡呼更加滾動球子
足球滾成青年
兩人使盡勁力翻過山坡
呼呼寒風撲碎幻境
荒蕪草坪空無一人
連一柱龍門架木也沒有
他們的亂髮好像變作灰根
脫髮在細葉草上追風
依然飄動快速
爬過童年爬過中年
索性脫掉鞋子
兩個老人赤腳赤手的大笑
手掌相碰着幻想語
將來國際賽會在小巿擧行
故事一樣的足球場
故事一樣的足球場
作者簡介：（曾任職工廠工人、的士司機、巴士公司站長。澳門東亞大學文史系學士。著有詩集《一首低沉的民歌》。）
●鄧阿藍
■《明藝》前期內容可瀏覽：
《明報月刊》網站：www.mingpaomonthly.com/cfm/main.cfm
《明報》網站：www.mingpao.com>搜尋>輸入「明藝」
